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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咖啡
18CM 发布于: 2024-01-02 17:22 31

你我的記憶,猶如杯中褐色的液體,氤氳且迷人,味苦而彌久。

第一杯

2003年。冬。蘇南的一個小鎮。

李少求回到家已經有兩天。他原本在上海的一個師範大學念自考,念著念著忽然覺得很無趣,於是

跑回家裡來。回家第一天悶頭睡了一覺,第二天跑去死黨老鼠家,抽煙,閒聊,看他玩網絡遊戲,然後

毛毛就在QQ上說要見見他。

毛毛是個女人。一年前,李少求和老鼠在玩一個江湖聊天室的時候認識的她。

當時李少求還沒去上海,老鼠在一家網吧做網管,「江湖」是網吧的老闆搞起來的,其實就是一個

同城聊天室,無非帶有一些遊戲的性質,掛等級、賺錢、殺人……都是文字顯示,有點像後來興起來的

網頁遊戲的雛形。

泡在這個聊天室里的人都是鎮上的,毛毛也不例外。毛毛是小鎮上的人,但是那會並不在鎮上,而

是在上海的一家大公司上班。其實不止李少求和老鼠兩個人認識她,整個聊天室的人都認識她,這個女

人很有意思,她泡聊天室的時間比誰都多,最絕的是,她幾乎跟聊天室里每一個人都打過情罵過俏,連

女人也不放過。百無禁忌。

毛毛說要來見一見。李少求問老鼠:「她不是在上海嗎?」

「回來好幾個月了,說是被家裡催著結婚。」老鼠噴出一個煙圈說。

其實李少求知道,雖然毛毛也曾經在網上跟他調情,但是她真正想見的人不是李少求,而是老鼠。

毛毛對老鼠的勾引近乎赤裸,有一次甚至很直白地問他願不願意和她睡覺,無奈老鼠剛結束一段刻骨銘

心的網戀,對毛毛提不起興趣。

「關鍵她只是找情人玩玩的,我不是那種人。」老鼠告訴李少求。

作為死黨,兩個男人之間從來不忌諱談論女人。

十分鐘後,毛毛給老鼠打電話:「我到了!」

「到哪兒了?」

「樓下。」

李少求和老鼠一起下樓去見她。

一個清清爽爽的女白領,皮膚透著奶白色,中等個兒,身子豐腴。李少求和老鼠都是第一次見到毛

毛,之前她連照片也沒給倆人發過。倒是老鼠給她看過自己的照片,老鼠以前是很帥氣的,留著阿飛頭,

有點鄭伊健演的古惑仔模樣。

毛毛笑嘻嘻地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小伙子,臉頰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嚯嚯嚯!嘖嘖嘖嘖!」

李少求和老鼠也笑。幸虧來的不是個「恐龍」。

「你怎麼比照片上胖了那麼多?」毛毛首先認出老鼠。

「呆在家發福了。」老鼠呵呵笑著說,指了指身邊的李少求,「蟲子。」

「蟲子」是李少求的網名。

「剛回來?」毛毛問李少求。

「嗯,到家兩天。」李少求應道,問她,「你現在在哪兒上班?」

「在移動公司。剛見完客戶,順道就過來見一見。」

雖然網絡上聊得挺熟,但是一見面,還是有點兒拘束,一時找不到聊的話題,三個人都保持微笑,

愣在那兒。

最後還是老鼠打破僵局,沒頭沒腦蹦出來一句:「去哪兒?」

不過其他二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網友見面,通常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見光死,不尷不尬對付

兩句趕緊脫身,另一種就是互相之間看得順眼,有意思找個地方繼續聊,那就免不了問一句「去哪兒」。

「不知道,隨便。」李少求無所謂道。

毛毛想了想,說:「去附近的那家網吧好了,老鼠你之前在那裡做過網管對吧?那個老闆是我大哥,

回來這麼久還沒碰過面,正好也去看看他。」

三個人就去了網吧。網吧老闆不在,那種環境下,三個人也沒法聊天,索性都上網,在QQ上反而聊

得順心多了。天色漸晚,毛毛請兩人上飯館吃了頓飯,開玩笑說給李少求接風洗塵。吃完飯回到老鼠家

樓下。老鼠的父母比較忌諱他隨便帶女孩子回家,所以他沒邀請毛毛上樓再坐坐,乾脆和兩人揮手道別。

「你回家嗎?」毛毛問李少求。

「回啊。」

「那我送你好了。」

毛毛是開著女式摩托來的,車子比較小,勉強可以載一個人。李少求坐到后座上,大半個屁股掉在

車座外。

「貼近點兒,別掉下去。」毛毛提醒道。

李少求往前挪了挪,胯部緊貼在毛毛的屁股上,雙手環住她的腰。儘管是冬天,但是蘇南地區還不

至於像北方一樣穿上厚厚的羽絨服。李少求手掌覆在毛毛的腹部,隔著衣服仍能清晰地感觸到那裡柔軟

的肉。這讓他有點心搖神盪,忍不住湊到毛毛的頭髮上,閉著眼睛聞那上面的香味兒。不知不覺下身勃

硬起來,頂在毛毛的股間,也不知她有沒有察覺到。

李少求在后座說:「哎,你怎麼穿這麼多衣服?」

「多嗎?」毛毛開著車也沒回頭,隨口道,「不多吧。」

「肯定比我多,你穿了幾件?」李少求偷笑,這是他最常用來逗女孩子的一個玩笑。

毛毛果然中計,認真道:「三件啊,你呢?」

李少求繼續道:「我穿的是三件,你肯定不止三件。」

毛毛奇道:「我是三件啊,一件襯衣、一件毛衣、一件外套。」

李少求用肯定的語氣說:「瞎說,你明明是三件半!」

毛毛這才明白過來,哈哈樂道:「那個也算啊?說不定我沒戴胸罩呢?」

李少求手指輕輕摸著她的背,說:「隔著衣服也能摸出來,這裡是帶子吧。」

毛毛笑得花枝亂顫,她喜歡這種帶葷的玩笑。

很快到了李少求的家,他問毛毛:「進來坐坐?」

和老鼠不一樣,李少求的家裡只有母親一個人,他是單親家庭。這個時間母親早已睡下了,就算沒

睡,她也極少過問李少求的私事。開著車吹了一陣冷風,正好進屋裡暖和一下,而且毛毛對李少求也頗

有好感,於是爽快應道「好啊」,說著將摩托停到一邊。

李少求的家是三室一廳,他自己單獨一個臥室,由於此前多年不在家,臥室的擺設比較簡單,靠門

邊一排沙發,屋中間放著一張雙人床,床頭一個柜子,臨窗還有一張書桌。僅此而已。

「隨便坐。」李少求指指沙發對毛毛說。

毛毛也不拘謹,脫下外套,一屁股陷進鬆軟的沙發里。搓著冰涼的手,放到嘴邊呵氣。

「喝點什麼嗎?開水?咖啡?」李少求問道。

「咖啡。」毛毛說。在寒冷的冬天,這樣一個夜晚,喝一杯暖暖的咖啡,也稱得上是一種不錯的情

調。

李少求取兩個紙杯,衝上兩袋速溶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毛毛接過一杯,捧在雙手中,杯口

升騰起白色的熱氣,毛毛輕輕吹著。屋子裡瀰漫開濃濃的咖啡香味。

李少求也坐到沙發上,捧起紙杯,笑著說:「這下不冷了吧?」

「嗯,不冷了。」毛毛輕綴一口咖啡,緩緩道,「你知道剛才我要去見的那個網吧老闆是誰嗎?」

「是你大哥啊,你自己說的。」李少求道。

「呵呵,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他是我的一個情人。有婦之夫。」

在小鎮這種地方,能把這麼隱私的事情告訴別人,這代表了一種信任。小鎮不像上海那種大城市,

大城市裡人和人之間交集很少,一個城市全是陌生人,其中多數都是一輩子也不會打上交道的,而小鎮

不一樣,隨便一個陌生人,聊不到三句,就很有可能是某個熟人的朋友,又或者是某個熟人的親戚。所

以如果一個人將自己的隱私隨意告訴他人,也許,第二天整個小鎮就都知道了。李少求意識到毛毛對他

的信任,心想,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兩個人已經逐漸將網絡中的朋友關係,自然過渡到了現實中。

「你到底有多少個情人啊?」李少求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其實從認識毛毛起,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

里藏了很久。

毛毛略微沉吟,狡黠道:「這個……不能告訴你!」

聰明的女人,都會在男女遊戲中保留一份神秘感。

「呵,不願意說就算了。」李少求輕描淡寫道。

「反正不會比你少。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我呀,十幾個吧。」

毛毛瞪大眼睛,臉上滿是懷疑:「真的假的?不少喔——」

李少求笑一笑,不置可否。

「嗯——」毛毛想了想,又說道,「問你個問題,這次要認真回答。」

「問吧。」

毛毛湊近身子,興致勃勃道:「你和江湖聊天室里的那個小少婦,發展的怎麼樣了?」

繞了半天彎,原來她真正感興趣的是這件事兒。李少求恍然大悟,原先他一直不大明白自己身上有

什麼吸引毛毛的地方,現在才知道,女人畢竟是女人,始終逃不過八卦的天性。

「哪個小少婦?」李少求裝傻道。

「嘁,你還裝?」毛毛詭笑,「你們倆聊得那麼火熱,當著那麼多人,一口一個老公,一口一個老

婆,親熱的很,以為我們全是瞎子呀?」

「我們只是遊戲裡面的夫妻嘛。」

「鬼才信你!你們倆呀,以為聊天室里大家用的都是網名,誰也不認識誰,那些露骨的話居然都公

聊……調情都調到那種程度了,不可能沒有故事。吶,我剛才告訴了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你也得老

實告訴我這件事啊。」毛毛較真道。

女人的好奇心一上來,真是跟犯毒癮一樣。

依照李少求的性格,朋友之間本沒有什麼不可談,只是考慮到那件事涉及到的是有夫之婦,一旦傳

開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才矢口否認。如今聽毛毛這麼一說,再隱瞞下去,不免顯得自己小氣。於是

正色道:「好吧,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和她才見過兩次面而已。」

「說說,說說!」毛毛一臉興奮。

李少求稍作回憶,說:「一年前,我和老鼠剛開始玩江湖聊天室,起初人比較少,那會你也在,咱

們幾個人掛的等級算是比較高的。後來有一天,有個叫神仙姐姐的小號,問我這個聊天室怎麼玩,我當

時也無聊,就一五一十跟她解說了一遍。她說我這個人很熱心,我們倆就這樣認識了,再往後她的等級

也掛高了,我們聊得越來越熟,就在聊天室里結了婚。我們在聊天室里開的那些玩笑你也看到了,有時

候我逗她玩,跟她打賭——都是些無聊的事,賭約呢,就是輸的人欠贏的人一次一夜情。隨口說的,也

沒當真。這樣一段時間之後,我要去上海念書,老鼠剛發了工資,就說要在我走之前約神仙姐姐出來吃

頓飯,他也知道我們倆半真半假的,所以想借這個機會讓我和她見一見。」

「嗯嗯,你們倆在聊天室的事情我都知道。然後呢?」毛毛催促道。

「那個時候,算下來我已經欠了她八十多次一夜情了。」李少求繼續道,「老鼠和我約她去吃自助

餐,那天,她也帶了一個女伴來。雖然之前聊天室里有人偷偷告訴我,說神仙姐姐是個美女,但是我沒

太相信。後來真見到了,才知道是實話。她是那種消瘦骨感的,一米七高,穿著打扮也時髦,說話聲音

嗲嗲的。

她比我大七歲,不過性格跟小女孩一樣,要哄的。我們四個人就吃了一頓飯,在飯店打了會撲克,

後來一起去網吧玩了一會。她說我這個人給人感覺很輕鬆,見了面反而比在網上更讓人信任。」

毛毛聽到這裡笑了:「嘻!我也是有這個感覺。」

「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李少求說。

毛毛失望道:「第一次什麼事情也沒有呀,那第二次呢?」

李少求轉著手中的紙杯,說:「那次見面之後,過了兩天,她來找我,說有禮物送我。我帶她到附

近的溪邊,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們就坐在溪灘的大石頭上,聽溪水流淌的聲音,看天上的月亮星星,毫

無保留地聊著隱私的事情——就像咱們現在一樣。我們聊了很多開心的事情,也聊了不開心的事情。她

說到她的老公,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闆,她從高中開始就跟他在一起,已經快8 年了。她沒有孩子,曾

經懷上過,但是墮胎了。她老公自從開了公司之後,應酬越來越多,晚上回家也很晚,有時候甚至不回

家。漸漸的,她發現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她說著說著就哭了,我把她抱在懷裡,可是沒有絲毫邪

念,就想給這個女人一點點安慰。到半夜的時候,下起了小雨,她凍得瑟瑟發抖,我想帶她回家躲雨,

她卻堅持要回去,說在外面過夜的話,家裡父母會擔心。她抱著肩膀淋雨走了,留下一個銀色的Zippo

打火機給我。」

「文化公司的話……」毛毛喃喃道,「也許我真的認識呢。我大概猜到她老公是誰了。」

「不是吧,這麼巧?」李少求回過神道。

「那個女人,右邊眉角有一顆痣吧?波浪卷的頭髮,長得很艷。」

「你真的認識!」李少求不免有點心驚。

毛毛嘆了一口氣,道:「跟她見過一次。她老公倒是經常碰到,他認識我大哥。那個男人,其實還

不錯,蠻有氣質的,屬於受女人歡迎的類型。」

李少求苦笑:「小鎮還真是小……他不會也是你的情人之一吧?」

「沒有沒有。」毛毛被李少求緊張的神態逗樂了,「我也沒那麼亂吧,隨便一個男的都是我情人?」

李少求撓撓頭,沒有說話。

毛毛卻並不過癮,繼續問他:「那晚之後呢?」

「之後我就去上海啦。」李少求道。

「不是吧,看你一聽說我認識她老公,這麼緊張,你們肯定還有事!」

李少求皺眉道:「你們女人還真是狡猾,好吧,其實轉天早上,她就又打電話給我了。」

「喔?」顯然毛毛也沒想到這麼快又有事情發生。

「她說昨天晚上她和我一起去溪邊的路上時,被她老公的一個朋友看見,告訴了她老公。」李少求

說,「她怕她老公會找我。呵呵……我並不擔心他找我,我又沒對他老婆怎麼樣,有什麼好怕的呢?何

況光腳不怕穿鞋的。」

「那他找你了嗎?」毛毛迫不及待追問。

李少求搖搖頭:「沒有。沒過幾天,我就去了上海。」

「就這樣?」毛毛覺得意興闌珊,「這個故事不怎麼樣啊。」

「我還沒說完。」李少求道。毛毛的眼睛頓時又亮起來。

「去了上海之後,我和兩個朋友一起租房子住,平時就去學校上上課,日子過得很沒有趣味。經過

那一晚交心的談天,我發覺自己對她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情愫,好像是同情她,又好像是把她當成了知己。

總之我開始想念她,我在聊天室跟她說,我不要你做我的老婆,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們似乎心有靈

犀,不約而同的,在網上正兒八經談起了戀愛。有一次,她一個人在辦公室上網,我們不知怎麼就聊到

了性的話題,我問她乳房的模樣,是不是剛好一個手掌可以蓋住,乳頭是不是像半粒花生米大小,是不

是粉紅色的……她問我肉棒有多長,問我以前的女朋友能不能一口全部含進嘴裡,我說還剩一小截,她

說那應該有16厘米左右……我和她聊這些,聊得很衝動,我突然忍不住給她發了一句話:我要操你!

發過去之後我的心砰砰直跳,她沉默了很久,我以為她生氣了,一個勁問她怎麼不理我,好半天,

她回我說:我在手淫……我們在網上做愛了,說著下流的話,我是第一次這麼做,在網吧非常緊張,只

能偷偷摸摸的手淫,不敢有大動作。她告訴我要高潮了,我也配合著說要射了——其實我緊張的根本射

不出來,但是我也告訴她我射了。她一個人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因為我而手淫到高潮,光想到這一點,

我就心滿意足了,自己射不射反而變得不重要。從此以後,我們和每一對戀人一樣,陷進了感情的漩渦,

時時刻刻挂念著對方。不管白天黑夜,上廁所還是洗澡,只要一有機會,我們就給對方打電話,調情,

說下流的話,一邊手淫。

她的叫聲非常高亢,臨近高潮時就像野貓叫春那麼響,每次我都在她的叫聲中泄得一塌煳塗……」

毛毛聽得目瞪口呆,連唿吸都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和你說這些,是不是太那個了……」李少求低聲道。

毛毛突然渾身一抖,放下手中的杯子,說:「咖啡喝完了,我該走了。」

說著,她站起身,穿上外套。

李少求也隨之起身,他靠近毛毛,抱住她。毛毛飽滿的胸脯緊靠在李少求的懷裡,她一動也不動。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李少求的腦中始終盤旋著關於少婦的回憶,他心裡想著那個女人,懷裡卻抱著另外

一個女人,這讓他感覺很彆扭。

最終,他還是放開了毛毛。

送走毛毛之後,李少求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再三猶豫,還是拿起手機給毛毛髮了一條簡訊:你覺得,

朋友之間可以上床嗎?

五分鐘後,他收到毛毛的回信:我還不太習慣,等我們再熟一點好嗎?

第二杯

李少求是個在家呆不住的人。他和母親之間的矛盾,從初中開始,由來已久。

李少求無法忍受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三更半夜敲響他家的門,對於一個剛剛13歲的男孩來說,

半夜造訪的男人令他異常恐懼。這種恐懼積累到後來,轉化成了對母親深切的厭惡,有一天,這個13歲

的男孩對母親狂吼:「要做婊子,你自己做去!」然後摔門而出。

那年,李少求念初一。初中三年,他住在舅舅家。高中三年,他住在學校里。

直到高中畢業之後,無處可去的李少求才回到母親身邊。這個時候,李少求已經開始學著去體諒母

親了,但是母子關係依然淡漠。

他在家呆不住,就總往老鼠家跑。老鼠是李少求小學的同學,高中時跟著一個大哥混黑道,中途輟

學。時隔多年,當已經長大成人的李少求重新遇見老鼠時,發現這個快要淡出記憶的小學同學,對人生

的很多看法,居然都和自己不謀而合,於是成為死黨。

這兩個死黨在一起,只干三件事:沒完沒了地聊天,沒完沒了地抽煙,沒完沒了地上網。

李少求缺少父母的關愛,唯一看重的,只有朋友。老鼠同樣看重朋友,說起來有趣,他的父母都是

下崗職工,辛苦了半輩子,人到中年突然了悟凡塵,雙雙在家修道,所以,老鼠和父母之間也是很疏遠

的。這兩個難兄難弟,唯一的區別在於對女人的態度。李少求視女人如衣裳,隨用隨換。老鼠卻追求真

愛,用情至深。

老鼠的第一個女友,是高中校花,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從此以後,老鼠對美女絕緣,再漂亮的女

人他也看不上,一心沉迷網戀。每玩一個遊戲,就和最談得來的女網友戀到死去活來,那真是一部奇異

的戀愛史,五年玩了三個遊戲,談了三次網戀,對象無一不是狗屎運般的絕色美女。李少求一直很納悶,

為什麼跟老鼠最談得來的,永遠是美女?

老鼠的三次網戀,頗值一提。

第一次是個市長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差一歲連身份證都還沒拿到,不知吃錯什麼藥看上

了老鼠,揚言要為他拋棄一切,要離家出走到他身邊,要照顧他一輩子,被老鼠狠心拒絕之後,女孩黯

然消逝在網絡中,再也沒有出現。老鼠每次回憶起她,都唏噓不已。

第二次是個單身白領,奔三十的女人居然嫩的像少女一般,被老鼠瘋狂迷戀。

她卻出於現實的考慮,一直在愛與不愛之間徘徊,兩人分分合合,盪氣迴腸,老鼠時而欣喜,時而

憔悴,最後再也忍不住,毅然登上西去的列車,跑到女人所在的城市找她,兩天後捨棄處男之身回家,

最終依舊沒有逃脫分手的命運。

第三次是個富家女,玩遊戲一擲萬金,為了練小號能在家裡擺上8 台電腦,身邊的男友對她百依百

順,誰想一枝紅杏出牆來,偏偏和老鼠勾搭上。老鼠雖然喜歡她,卻不願意做插足的第三者,於是曖曖

昧昧,扭扭捏捏,從未真正將關係挑明。不料富家女太過任性,有一天跟男友拌嘴吵架,居然怒起刺了

人家一刀,隨後穿越幾個縣城,跑到老鼠這裡。老鼠在賓館和她親熱一番,匪夷所思地守住了最後一道

底線,沒有做出苟且之事,幾天後好說歹說將其勸回家。富家女離開後,給老鼠留下了一條24K 金的粗

鏈子作為紀念。

李少求和老鼠好得仿佛親兄弟,每次跑到他家,吃喝也不客氣,留宿也不客氣,經常一住三五天。

老鼠的母親很不理解這種哥們情誼,有一次實在忍不住,背後拉過老鼠問:「少求怎麼總往咱家跑?你

們倆呆在房間裡做什麼?你們不會是搞同性戀吧!」

老鼠一笑置之,並不對母親多加解釋。

李少求剛從上海回來,第二天本想跟老鼠好好聚聚,意外中途插進來個毛毛。

此後兩個星期,李少求三天至少有兩天都是呆在老鼠家。難得回家幾趟,也是怕母親擔心——儘管

多年來母親早已習慣李少求不歸家的日子。

自從對毛毛講述了和少婦電話做愛的故事之後,這兩個星期,故事倒有些進展。這天晚上,李少求

難得呆在自己家裡,縮在床上看書。

手機響,是毛毛打來的。

「在家嗎?」她問。

「在啊。」李少求說,「你在哪兒?」

「你家門口!」毛毛笑道。

李少求趕緊從床上翻起,套上外衣,給毛毛開門。

毛毛在門口嘻嘻笑道:「這麼早就睡啦?」

「沒有,沒有。」李少求將她讓進屋,關上門,有點意外道,「你怎麼過來了?」

「剛從附近一個朋友家出來,順道就過來了。」

「哦,坐吧!」李少求說。

毛毛坐到沙發上,還是上次那個位置,揉一揉凍得有點發紅的鼻尖,說道:「有咖啡嗎?」

「有的有的。」李少求笑著沖了兩杯咖啡,遞一杯給她,「呵呵,喝上癮了?」

毛毛伸了個懶腰,身子放鬆下來,說:「說實話,在你這裡喝一杯熱咖啡,感覺還真是不錯。」

李少求把杯子擱到床頭柜上,掀開被子鑽了回去:「不介意吧?剛從被窩出來,感覺挺冷的。」

毛毛喝著咖啡,擺手道:「唔,你隨便。」

「要是覺得冷,你也一塊兒進來?」李少求試探道。

「哈哈哈……」毛毛笑著,面有赧色,「不急不急,我冷了再進去。」

李少求知道毛毛還是沒有親密接觸的心理準備,但是慣於調情的她,話中還是留有餘地,並不搏男

人面子,遂知趣道:「好吧,你也隨便。」

李少求的態度讓毛毛很滿意,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沒有壓力。她喜歡這種氣氛,冬夜裡,有一個男

人,一張沙發,一杯熱咖啡……她覺得很安心。

「前兩天,我看到她和她老公了。」毛毛說。

這個「她」,指的是之前李少求故事裡的那個少婦。

「哦?在哪裡?」他問道。

「大街上。開著一輛悍馬,我認識她老公的車。」毛毛盯著李少求,看他是什麼表情。

「她也在車裡?」李少求問。

「嗯,在。倆人說說笑笑的,沒看出來感情不合。」毛毛繼續刺激他,心裡暗樂。

即便李少求再怎麼不把女人放在心上,這時也忍不住泛起一股醋意。

「她來過。」他說。

「來這裡?什麼時候?這兩天?說來聽聽!」毛毛忙不迭問道。

「我從上海回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李少求不徐不疾道,「我和她,越來越不能滿足於電

話做愛,我們都知道,有些事情不可避免要發生。上次你來過之後,過了三天,那晚,她老公有應酬,

她問我在不在家,然後就過來了。我在去上海之前,和她還是清清白白,一年過去,再次見到她,說我

們清白吧,明明借著電話做了那麼多次,說我們不清白吧,其實連對方的身體都沒觸碰過。那種感覺很

難說清楚,做夢一樣。她當時坐在床邊,我也坐在床邊,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連拉手的勇氣都沒有,

從來沒有和一個有夫之婦發生過這種事……幸虧她聰明,主動去把房間的燈關了。黑暗裡,她抱住我,

我終於找回了感覺,親吻,撫摸,我們脫掉衣服,鑽進被窩,她的腰好柔啊,一直在我身下扭動,她下

面濕的好厲害,我一進去,就好像進到了一片泥濘的沼澤。我第一次和少婦做愛,她那裡的確比我以前

遇到過的那些年輕女孩要松一些,但是她很主動,雖然被我壓著,卻每一下都挺著迎合我……美妙的感

覺,以前從沒做得這麼舒服過。後來她併攏兩腿,夾著我的肉棒,很緊,少婦的水又多,幹起來比年輕

女孩帶勁多了。

你不知道,她浪叫起來,雖然有過電話里的經驗,真正在我耳邊叫起來的時候,還是嚇了我一大跳!

我驚訝人怎麼可能叫得那麼大聲,那麼浪,我真怕把我媽吵起來,尤其是高潮的時候,我媽在隔壁肯定

聽見了。她那種叫法太刺激人了,我根本忍不住,隨著她高潮就射出來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心驚。」

李少求說完,看看毛毛。她的臉已經完全緋紅了,嬌聲罵了一句:「討厭!

說這麼詳細幹嘛!」

「你……濕了吧?」李少求壞笑道。

「討厭!」毛毛繼續罵了一聲,也不否認。

李少求趁勝追擊,問道:「朋友之間,可以上床嗎?」

毛毛卻不正面回答,只是反問他:「朋友上了床,不就成了情人?」

李少求解釋說:「不是情人,也不是戀人。上床只是一種肉體的關係,除了有這種肉體關係之外,

兩個人還是朋友。不會像情人那樣纏綿,也不會像戀人那樣有壓力。這是我一直在尋求的一種很微妙的

關係。」

「那麼,」毛毛道,「你有過這種上床的朋友?」

李少求聞言沉默了半晌,抬頭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一個人來。和她之間,有點像那種關係,

又不完全是那種關係。」

「哦?是誰?」毛毛奇道。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女朋友。」李少求說,這回沒等毛毛追問,他繼續道,「我那個朋友,是高中

時的同學,關係很鐵。他畢業以後,在鄰鎮的派出所當了警察。他這個人,帥氣,而且是體育生,很受

女孩子喜歡,可惜他挑女孩的眼光不行,在學校那會,班裡面那些沒人要的醜女,都被他包攬了。他泡

女孩子只有一招,那就是藉口明天生日,約女孩到他租的小屋喝酒,把人家灌醉後,他再酒壯慫人膽,

趁機辦事。我們都笑他是拾垃圾者。就是這樣一個人,當了警察之後,還隔三差五帶新的女友回來跟我

們炫耀,多數都質量不高。不過也有例外的,去年夏天,他又帶了個女孩來,拉我一起去游泳。這個女

孩,能讓人眼睛一亮,特別清純可人,發育得很好,像一顆飽滿多汁的果實。當天晚上,我那個朋友還

是老套路,帶女孩去酒吧喝酒,然後回旅館,把她開了苞——她真的是處女。第二天早上我去旅館找那

個朋友,看見雪白的床單上,有一灘紅色的血漬。」

毛毛皺眉露出惋惜的神情。

李少求笑道:「你覺得可惜?我那個朋友睡過的女孩,因為多數沒人要,十有八九都是處女。」

毛毛撇嘴道:「看來拾垃圾總是拾到寶呀。」

「我倒不這樣認為。處女沒什麼好的,又沒情趣,又沒經驗。」李少求說,「他們回去之後,隔了

半個月左右吧,我在家呆得悶,於是打電話給那個朋友,打算到鄰鎮找他玩。我過去他那裡,走出車站

時,發現朋友沒來,接我的是那個女孩。原來女孩已經和他同居了。那天,我朋友臨時有任務,所以托

她來車站接我。她陪我去飯店吃飯,去網吧上網,又去逛公園,我們在公園的長椅上,聊了一下午。她

說她理想中的男友,其實是文質彬彬的人,不是我朋友那種猛男類型。

她清楚我的朋友很花心,女友無數。她說她想離開他。後來見到了朋友,他還是抽不出時間,我留

宿也不方便,當晚決定回家。鬼使神差的,那個女孩告訴我朋友說要回老家一趟,順道就和我一起走了。

我們一起回來,夜深了,沒有去鄉下的車。我就帶她回家,睡到了一張床上。說實話,我沒有什麼非分

之想,甚至還對她說我不會碰她,讓她放心。」

「這麼好騙?」毛毛插嘴道。

「不是騙,是真心話。我這個人,把朋友看得很重,對朋友的女友,不會胡思亂想。」李少求替自

己辯解了一句,繼續說,「她上床後,脫得剩一件緊身背心,窗外的月光照在她圓鼓鼓的胸脯上,我心

里冒出一個念頭:真美。僅此而已。

本來,那一夜應該毫無懸念地過去。誰想睡到半夜醒來,我的手背貼在她的乳房上,那麼薄的背心,

乳房那種十足的彈性,那種又柔軟又飽脹的觸覺,一絲不漏,完完全全傳到我的手背上……我驚出一身

冷汗,拚命告誡自己不能亂來,卻不捨得挪開手。我閉上眼,根本睡不著,手背上的觸覺反而更清晰了。

就在我努力忍耐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抓過我的手,把它按在了那隻乳房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

做,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正常男人,恐怕都沒法繼續忍耐。我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她說過,打算和我

的朋友分手。和朋友分手的女人,我能不能碰?

我碰了。我揉著她那圓鼓鼓的乳房,真的發育得非常完美,手感好到不行。我問她,為什麼?她說,

想試試。我們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我翻到她身上,脫去衣物,進入她的身體。她陰道里的肉,很軟,我

進去裡面像是掉進了棉花堆……我很用力地衝刺,肉棒在她身體里左衝右突,她也呻吟起來。可是,我

每一下衝刺,都仿佛找不到著力點,每一下都刺在了軟軟的棉花里,沒有感覺。就這樣做了十幾分鐘,

我忽然就軟掉了,沒有射。肉棒在她陰道里就這麼一下子軟掉了,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毛毛不解。

李少求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心裡仍然拋不開她是我朋友的女友這樣一個疙瘩。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第二天我送她上車,她問我能不能當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再見到她的時候,

是半年後在一次同學聚會上,我那個朋友帶她來的。再後來,我們偶爾通過幾次電話,她在鄰鎮的一家

商場做導購小姐,已經和我的朋友分手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就和普通的朋友一樣。但是我很清楚,我

和她,不可能再上床了。」

「就因為那次你在她身上做到一半陽痿了?」毛毛打趣道。

李少求搖搖頭:「不是。說不清楚啊……反正就我自己而言,估計只要和她上床,就會想到我的那

個朋友——有負疚感。」

毛毛晃了晃杯子,喝掉最後一口咖啡,皺眉道:「涼了。」

「要再沖一杯嗎?」李少求問,作勢起身。

「不了,你別起來。」毛毛猶豫道,「我——回去了?」

李少求微微點頭。毛毛拍拍屁股,踱出房間。

「幫忙帶一下門……」李少求對著毛毛的背影小聲喊。

房門被輕輕關上。

第三杯

網吧里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兒,半個網吧的年輕人都在玩CS.

「卡啦卡啦」拉槍栓的聲音,「嘩」防彈衣上身,「突突突」MP5 掃射,「嗒嗒、嗒嗒」AK47點射,

「嘭」狙擊爆掉了誰的頭……

一個閃光彈爆開,老鼠哇哇怪叫:「操,我被白了!」

「你掛了。」李少求盯著螢幕,一邊出聲告訴老鼠。

閃光彈的效果漸漸消失,老鼠哀號一聲,果然掛了。隨即點著滑鼠切換鏡頭,查看敵方的位置。

「小心點,門背後!蹲著呢,扔個炸彈!」老鼠緊張地提醒李少求,「剩10滴血了,穿他穿他!打

死了!」

網吧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抱怨聲:「媽的,作弊啊!害老子死了——」

李少求和老鼠哈哈大笑。

手機響,李少求接起,問了句「在哪裡」,又柔聲道:「我過來。」

掛了電話,李少求扭頭對老鼠說:「我出去一趟。」

老鼠叼著根煙,隨口問:「誰啊?」

「神仙姐姐。」李少求說完,人已出了網吧。

外面飄著細小的雪花,臨近年關了。剛才少婦來電話,她現在一個人在公司。

李少求暗喜,這明擺著暗示他,偷情的機會來了。

李少求趕到公司樓下,乘著電梯上樓。樓有七層,少婦的辦公室在頂層。一出電梯,她已經等在那

里。

「跟我來。」少婦牽著李少求的手下到六樓。

六樓的房間都鎖著,暫時無人租用,簡直是一個絕佳的偷情地點。通常情況下,三樓以上,人們都

習慣乘電梯,很少有人會爬樓梯上高層,六樓閒置著,所以他們也不用擔心電梯會停在這一層。

李少求一把將少婦按在走廊的牆上,猛地吻上她的唇,一邊吻一邊問:「想我?」

「想……死了……」少婦迅速被男人的狂熱撩撥起來,呻吟道。

李少求解開她的呢絨風衣,撩起裡面的衣服,紫色的性感文胸裹著兩隻白晃晃的乳房,纖柔的腰腹

光滑而平坦。李少求將手伸進文胸里,少婦一激靈,嬌嗔道:「好冰呀!」

大冬天的,走廊里的溫度很低,少婦的乳頭在寒冷的空氣中翹立,「沒事,我幫你暖暖。」說著,

李少求埋首到兩隻乳房之間,一會叼住左邊的乳頭用舌尖輕挑,一會含住右邊的乳頭用力吮吸。少婦和

少女有著明顯的不同,少女的乳頭如果吸得太用力,會疼,少婦則相反,越用力越舒服,李少求吸著乳

頭將它往外拉扯,少婦舒爽地渾身戰慄,嘴裡不由自主發出「啊,啊」的叫聲。

兩人的下身緊貼在一起,少婦雙腿分開,李少求的肉棒已然昂首挺立,隔著褲子,在她的私處摩擦,

少婦春情勃發,雙手抱住李少求的屁股,用力按向自己。

如此挑弄一番,慾火高漲,少婦迫不及待解開李少求的褲子,掏出那一根熱乎乎的肉棒來。沒想到,

肉棒被冰涼的空氣一刺激,頓時縮軟回去,少婦不禁大急,二話不說蹲下身,一口將其含進嘴裡,吞吐

幾下,轉眼硬如鋼鐵。二人有心速戰速決,少婦轉身趴到牆上,緊身牛仔褲包裹著渾圓的大屁股,向後

高高翹起,急切等待著男人的肉棒捅進來。李少求將她的褲子褪下,紫色丁字褲和文胸同是一套,丁字

褲那一點窄窄的布料,在剛才的斯磨中,早就掩蓋不住肥美的陰戶,陷進了濕漉漉的穴逢中。李少求將

它挑到一邊,肉棒對準穴口「噗滋」捅了進去,大力撞擊起來。

初時少婦還竭力憋著,不讓叫聲衝出喉嚨,生怕被五樓的人聽見。樓下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都隱約能

聽到,在這種環境下,李少求只覺得既緊張又刺激,一顆心七上八下,肉棒肆虐在女人的美穴里,好像

進了神仙洞一般,整個人飄飄欲仙。

待干到百餘下,少婦再也忍耐不住,一聲淫叫衝口而出,如此一來,一發不可收拾,只聽得「嗷—

—嗷——」聲響徹走廊,大約憋得太久,一旦叫出聲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嚇得李少求心驚膽

戰,大力捅了三兩下,精關不守,一股濃燙的精液灌進少婦的淫穴深處,把她舒服地整個人差點癱軟下

來。

就這麼一會,樓下居然有腳步聲漸漸清晰,恐怕是剛才的叫聲太過驚世駭俗,有人上來查看。兩人

手忙腳亂提起褲子,少婦慌忙跑向七樓,李少求並不敢同她一起上去,正所謂捉姦捉雙,這個時候無論

如何要分頭跑。萬幸他之前謹慎,已經將電梯摁到六樓,這時一摁按鈕,電梯門開,李少求一個箭步竄

進去,逃之夭夭。

出得大樓,李少求找一暗處狂拍胸脯,罵道:「他媽的,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死女人叫那麼大聲!」

半驚半喜回到網吧,這一趟來去不過40分鐘,老鼠還在專心致志地打CS,見他回來,問道:「叫你

幹嘛?」

李少求一時沒說話,坐下回味剛才的驚險,半晌,自言自語道:「真他媽不是人乾的事兒。」

「什麼不是人乾的事兒?」老鼠心不在焉接話道。

李少求把剛才的事情三言兩語跟他講了一遍,老鼠聽得瞪大眼睛,直唿:「我操!我操!」細想之

後,又替朋友擔心,不由勸道:「你以後還是少跟她在一塊兒。」

在網吧呆到晚上,老鼠出去買飯。李少求見QQ上毛毛在線,自從第二次見過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多

星期,期間也沒什麼聯繫,此事不由自主點開她的頭像,發訊息問道:「在哪兒呢?」

「家裡,嘻嘻!」毛毛回道。接著發過一個視頻請求來。

李少求接受後,視頻上出現一個寬敞的房間,畫面正對著一張漂亮的大床,「誰的房間?」他問道。

「我的呀!床漂亮吧,枕頭漂亮吧,被子漂亮吧?」毛毛說。

原來是她的閨房,李少求好笑道:「床的主人才漂亮呢,來,露個臉。」

鏡頭一晃,出現一個帥氣的年輕小伙子。

李少求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詫異道:「帥哥,你是哪位?」

「他是我的小情人,哈哈!」毛毛在那邊炫耀似的說。

「暈死,你給我看男人幹什麼?」李少求有點鬱悶。

「帥吧?嘻嘻,人家才上高中,你別嚇著他。」毛毛把攝像頭對準自己,穿著睡衣,露出半片白皙

的胸脯,似乎很開心。

「你……你誘姦少男,還把人往家裡帶?!」李少求真是佩服死毛毛了,老少通吃不說,還敢把人

帶回家。

「別誤會,別誤會,他是來我家玩的。我正準備洗澡。」毛毛簡直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少求快噴鼻血了,又說別誤會又說要洗澡,這不明擺著把人往溝裡帶嗎。

「服了你了。」他說。

毛毛又發來一串字兒:「我們剛才在討論一個問題。問問你,你說男人是什麼東西?」

李少求腦子一轉,回她道:「男人都是老二。」

果然,這種帶葷的話最合毛毛心意,她在那邊笑得花枝亂顫道:「經典!哈哈哈哈……我的小情人

也說同意。」

「他在你家過夜?」李少求多少有點醋味。

「你管不著,嘻嘻!」毛毛卻沒正面回答他,又說道,「我明天一早要出差。」

李少求暗忖,一早要出差,估計是不會留人家過夜吧。又想,我管他過不過夜,見鬼了!於是順口

問道:「幾點啊?」

「5 點半就得起來!」

「這麼早?那你趕緊洗洗睡吧。」

「嗯!」毛毛答應一聲,關掉視頻,不一會兒就下線了。

李少求和老鼠在網吧玩了個通宵,第二天一早,他打著哈欠回家。搖搖晃晃走在路上,掏出手機看

時間,已經過了5 點半。想到昨晚毛毛說今天要早起出差,一時無聊就給她打了個電話。

「喂!起來尿尿啦!」李少求笑道。

電話那頭傳來毛毛懶洋洋的聲音:「討厭……尿什麼尿……」

「你還沒起床吶?不是說今天要出差嗎?」李少求問。

「哎呀!」毛毛驚叫一聲,「幾點啦!」

「剛過5 點半。」李少求說。

「還好還好!我要走了!」毛毛急忙忙道,話音剛落,就把電話掛了。

李少求搖搖頭,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大意。回家美美睡了一大覺,幾天無話。

轉眼三天過去,這天傍晚,接到毛毛的電話:「晚上我來你家。」李少求便沒去找老鼠,耐心在家

等著毛毛。

夜深人靜,毛毛來到李少求家。進屋後輕車熟路,大衣一脫,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笑嘻嘻地看著李

少求。

「呵,又想喝咖啡啦?」李少求也微笑道。

毛毛點一點頭。

衝上咖啡,李少求也坐下,他知道,毛毛一而再,再而三的到這裡來,很大一個原因,是李少求那

些關於女人的回憶打動了她。因此,故事,是不可不講的。

他對女人有足夠的耐心。

李少求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今天要講的,是一個約定。」

「約定?什麼樣的?」毛毛問道。

「一個……在一起三個月,然後分手的約定。」李少求說。

毛毛捧著杯子,手肘支在膝蓋上,擺好專心聽故事的姿態,催促道:「說,說。」

「那是兩年之前,我剛剛高中畢業。臨近高考的前一個月,我沒有繼續呆在學校。回家,一天到晚

跟朋友混在一起,無所事事。我記不太清那陣子都幹嘛了,反正每天都很無聊,網吧、迪吧、酒吧,無

非在這三個地方消磨時間。有一天,我在網上泡妞,有一個女孩挺聊得來,她說她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地

下酒吧做服務員,我開玩笑說去找她。這個玩笑,很快變成了行動,那天我和兩個朋友閒到極致,都說

要找點事情做做,做什麼呢?就是去找那個酒吧女孩。」李少求頓了頓,繼續說,「當天晚上,我們去

到那家地下酒吧。叫了啤酒和零食,然後問服務員,云云在不在?云云是那個酒吧女孩的名字。服務員

往吧檯招手,過來一個女孩,她就是云云,長相比較甜,沖誰都笑,身材雖然嬌小,胸卻出奇地大。我

們就這樣認識了,兩個朋友招唿她一塊喝酒,她說會被老闆罵,但是最後還是陪我們喝了一杯。」

李少求喝一口咖啡,濃香伴著微微的苦澀,滑過味蕾。

「接著呢?」毛毛問。

「接著我們喝完酒就走啦。」李少求一攤手道。

「啊?!」毛毛頓時不樂,這算什麼故事。

「別急,」李少求呵呵笑道,「那是我和云云第一次見面。之後過了幾天,還是在上網的時候碰到

了她。那天她很不開心,我約她晚上出來喝酒聊天,沒想到,她答應了。我這個人,其實沒什麼酒量,

我買了兩瓶啤酒,帶她到溪邊——就是跟你說過的,和少婦約會的那個溪邊。不過云云還在她之前,少

婦是一年前的事,云云比她早一年。」

「嘿!你這麼喜歡把人往溪邊帶,怎麼不帶我去?」毛毛說。

李少求惋惜道:「沒辦法,現在是冬天。要是夏天,我就帶你去了,溪邊絕對是一個浪漫有情調的

地方,最適合跟女孩聊天。」

毛毛沒想到李少求當真了,趕緊道:「一套一套的,別扯了,接著說云云的事兒。」

「那兩次約會,驚人的相似。和云云在一起的那晚,也是前半夜能看到星星月亮,後半夜卻下起了

雨。」李少求自己想起來,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們倆,一人一瓶啤酒,一邊聊天,一邊對著喝。

她把她的身世告訴我,單親家庭,父親酗酒,娶了個後媽對她不好,她十六歲初中剛畢業就出社會了。」

「十六歲!」毛毛驚嘆道。

「對。十六歲。我那會也才十八歲而已。」李少求說。

「未成年少女你都敢碰?」毛毛詫異。

李少求皺眉道:「未成年少女怎麼了?你的小情人不也是未成年少男嗎!咱們半斤對八兩。」

毛毛一時為之語結,臉上表情頗窘。

為了不讓她過於尷尬,李少求回到話題中:「總之,云云是個可憐的女孩。

她跟我說著說著就哭了,一瓶酒沒喝完,醉倒在我的膝蓋上。原來她也沒什麼酒量,我之前還以為,

能在酒吧做服務員的女孩,酒量都很好呢。當時她趴在我的膝蓋上,長發遮住了臉。我心裡有一種憐憫

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撫慰她,就低下頭,撩開她的長髮,親了親她的耳垂。後半夜飄起雨,她被凍醒。

我問她要不要跟我回家,她沒說話,只是起身跟我走了。」

說到這裡,李少求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毛毛關心道。

「那個時候,我還是處男。雖然高中時也交往過不少女朋友,但都沒上過床。

帶云云回家的那晚,我還是個處男……」李少求感嘆道。

毛毛聞言「撲哧」笑出聲:「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在意處男。」

「不是在意,只是多少有點感慨。」李少求說。

「你是處男,云云那麼小年紀應該也是處女啊,你又不吃虧。」毛毛說。

李少求搖頭道:「你猜錯了。云云不是處女,她十六歲出社會自力更生,因為討厭回家見到後媽,

所以一旦和男孩交往,她就選擇付出身體來換取一個棲身之所。在我之前,她至少有過三個男朋友。」

毛毛無語。

李少求繼續道:「我帶她回家之後,讓她睡到床上。我本想睡沙發,她說一起睡吧。我們就睡在了

一起。我沒有經驗,雖然對女孩的身體不陌生,但是真正和一個女孩這樣睡在一起,從沒有過。她問我,

剛才在溪邊是不是親她了。我說親了耳垂。我以為她那會睡著了,原來都知道。她說,再那樣溫柔的親

一次……我們不可避免地做愛了。她有經驗,帶著我,進去很順利。可惜我沒有經驗,剛進到她身體里,

就覺得下身像觸電一樣竄起一股電流,直衝腦門,五秒都沒忍住,我幾乎連動都沒動就射在了她的身體

里。當時對我的打擊真大啊,我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早泄。從那以後,云云就在我家住下了。我對她沒有

愛或者喜歡,有的只是憐憫。同時,初嘗禁果也讓我對做愛生出了莫大的興趣。我們倆可以說是各取所

需,她給我身體,我給她一個住處。和她以前交往的男友並無不同。」

「你說的三個月的分手約定呢?」毛毛插嘴問道。

「嗯,還沒說到。不要急。聽我慢慢講。」李少求緩緩說,「我的性經驗,是在云云身上得到快速

增長的。如果是處女,也許我們倆會一直懵懂下去,所以我很慶幸她不是處女,我既然不愛她,就不會

在意這一點。正好相反,她對性事懂得越多,我得到的肉體快感就越大。我很快就消除了第一次早泄留

下的心理陰影,開始體會到做愛的樂趣。之前說過,云云身材嬌小,但是胸很大,有D 罩杯,用A 片里

面的話說,是個標準的童顏巨乳。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年齡小,還是什麼原因,她下面沒長毛,光光的。

老年人都說白虎會克夫,是掃把星。不過我不在意,我很喜歡她那個地方,乾乾淨淨,看著舒服,干起

來也舒服。我後來開始嘗試以前在書裡面看到過的九淺一深之類的方法,有一次在沙發上乾了她兩個鍾

頭,到最後她水都流乾了,我下面也乾得麻木了,竟然射不出來。」

「做的時間太久了不好……」毛毛提醒道。

「是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在網上看到說保持勃起的時間太長,對陰莖有害。」李少求說,「

只是那時候還小,不懂這些,以為做的時間越長越厲害。」

毛毛微微一笑,說:「都是從那樣一個階段成長起來的。」

「對了,」李少求道,「這中間還有個有趣的插曲。」

「哦?講講?」毛毛道。

李少求樂道:「這個插曲跟老鼠有關。那時候老鼠偶爾也到我家來住,有天晚上,我跟云云在臥室

做愛,門沒關好。老鼠在客廳睡,云云的浪叫被他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傢伙鬱悶地抽了好幾根煙,後來

實在忍不住,偷偷跑去我加衛生間,自己打手槍了!」

「哈哈哈……」毛毛笑得前仰後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自己後來告訴我的。我們無話不談。」李少求說。

笑過一陣,毛毛納悶道:「你還是沒說那個約定的事情呢?」

「這就講。」李少求道,「云云和我在一起一個月之後,我高考結束,得知沒有考上。那時我父親

在青海做生意,他知道這個情況後,要我去青島幫他打理生意。我考慮了很久,我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好,

他們從小沒怎麼管過我。可是這一次,沒考上大學,我不知道自己往後該幹嘛,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

過去父親那邊。我沒有馬上走,就在那個時候,云云說要和我作一個約定,她已經和我在一起一個月,

再給她兩個月時間,等到三個月以後,我們就各奔東西。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和我作這樣的約定,當時

我以為,她是為了留點時間好找下一個住處。」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毛毛問。

「我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各取所需嗎?這麼想很正常吧。」李少求道,「聽說我要去父親那邊的決

定後,母親出於對他的怨恨,居然開始對我不管不顧,每天連飯也不做,錢也不留,她自己去工廠的食

堂吃飯。你很難想像,在那種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是云云,用她少得可憐的工資養著我,她每天去酒吧

辛苦上班,累到半夜才能回來,每次回來還給我帶宵夜。我們幾乎天天晚上都做愛,她無論多困多累,

都會陪我吃完宵夜,做完愛再睡覺。有一陣子,她用完了她的工資,家裡實在沒有東西吃,她就到以前

打過工的餛飩店,賒餛飩回來給我吃……我那年生日,她跟酒吧老闆預支了兩百塊錢,給我買了一套新

衣服,她還帶我回老家見她的奶奶,告訴她奶奶我是她男朋友。她幾次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懷孕了,搞得

我擔心不已。後來,在我快要走的那些天裡,她變得越來越無理取鬧,要我唱歌給她聽,要我陪她打牌,

要我給她變魔術,要我喊她老婆……我甚至還因此吼過她。」

「我當時,不理解她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李少求說到這裡,眼眶紅了。

「她愛你。」毛毛說,「她對你好,對你無理取鬧,都是想要留住你。」

李少求陷入沉默中,毛毛在一旁陪著,喝著手裡的咖啡,良久,對李少求道:「我不會和你上床。」

李少求聞言一驚,回過神來,脫口問道:「為什麼?」

毛毛嘆了一口氣,輕聲說:「你很好。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那天你打電話給我,喊我起床,我

就決定了,一定不會和你上床。你這個人,其實很重感情,如果咱們上了床,你絕對做不到對待朋友那

樣對待我。可是我呢,我這個人,是不適合做人家女朋友的,我們之間,要麼不上床,維持友情,要麼

上床,陷進感情泥潭,最後什麼都做不成。從來沒有人在清晨打電話喊我,也從來沒有人願意沖一杯咖

啡,給我講這麼多故事。我……不捨得。」

李少求從來沒有把女人完完全全當成過朋友看,在他心裡,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存在絕對純潔的

男女關係。可是這話他沒有對毛毛講。他失去了和一個女人上床的機會,換回來一個一廂情願的紅顏知

己。得失之間,誰又能衡量得清呢?

杯中咖啡已盡,毛毛起身離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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