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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們的玩物(23)
18CM 发布于: 2024-01-02 18:53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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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今年的冬天來的有些早,天氣預報就沒有準確過,昨天還是艷陽高照的,今天竟然就下了雪,陰沉的能讓人鬱悶死。

不過,寒冷是外面的,房間裡還是暖融融的一片,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白茫茫的一片,很美,很純凈。

九音就是再這樣的天氣里,徹底的清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皚皚的白雪的世界,還讓她驚奇不已,畢竟也才11月的天氣啊。「行了?再睡一會吧,還早得很呢!」身後有個人這樣說著,濕熱的氣息噴洒在九音的脖頸,讓她覺得有些癢。聲音聽起來,沒什麼不悅,但是那種語調,還是調侃的,似乎是在埋怨嗎?

九音有些不好意思,怕張西亞正生氣,連忙轉過身,可沒料到,動作太猛,兩個人的距離太近,結果胳膊肘一下子撞在了張西亞的臉上,又不偏不正的撞了他的鼻子。

張西亞哎喲醫生,皺緊了眉頭,抱著他的手臂也鬆開了,坐起身,憤憤不平的看著她,「你這人,前幾天太陽那麼大你都沒醒,今天一醒了,就給我顏色看看?」「對不起。」九音也不敢看他,悶悶的說了一句,真的是喝不得躲在被子裡面不出來。來這裡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但是很不巧的是,她一來就再次的病倒了,然後成天呆在房間裡,醒著的時候比睡著的時候少,跟張西亞也沒有任何的交流,他這幾天也一直沒回來過,大概是生意忙,或者是在應酬,再或者是跟某些鶯鶯燕燕在一起,事實是否如此,不一定,至少九音是這樣以為的,張西亞這種做派十足的公子哥,不就該燈紅酒綠的活著麼。

這房子是張西亞的,那天他們離開田家以後,就在這裡住下了,房子看起來很新,裝潢是歐式風格的,並不大,上下兩居的小別墅,一層是客廳和廚房,二層是四間房間,兩間臥室,一間書房,剩下的一間是雜物房,與主臥室是相通的,裡面擺放著張西亞的衣服之類的。

九音並沒有仔細的參觀這房子,第一眼的感覺,就是精緻,符合張西亞的性子,她就是暗中凡事都追求完美的人。

說老實話,九音是沒有料到張西亞會在家,冷不丁的他一說話,嚇了她一條,所以才魯莽了。

張西亞看著九音愧疚的樣子,無奈的搖頭,自己有那麼嚇人,她怕成那個樣子?以前也沒見她這麼唯唯諾諾的,哪次不是跟你爭鋒相對,高傲的讓你想要打她的屁股,現在是怎麼了?「對不起就完了?」張西亞板著臉,不冷不熱的問她。

九音心裡咚咚的響,把心一橫,乾脆坐起身來,被子圍在胸前,一臉的視死如歸,「那你說怎麼辦吧!聽你的!」張西亞愣了一下,她的轉變有些大,莫非是睡飽了就精神了?他還沒想好要說什麼,九音突然瞪大了眼睛看他,伸手就來摸他的鼻子,張西亞本能的後仰,警惕的問道:「你幹什麼?」

九音的手有些僵持,再次低下頭說了聲,「對不起。」張西亞更加的疑惑了,突然變得這麼乖巧?忽然之間,張西亞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一股暖流湧出,他伸手摸了摸,頓時瞪大了雙眼。「啊!這是什麼?田九音!你給我等著!」張西亞蹭的一下從床上跳了下去,揚著頭,飛奔向洗手間。

九音看著他的背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優雅帥氣的張西亞,流鼻血竟然是這個樣子?慌張的,甚至還有點害怕的,皺眉頭的樣子,禁鼻子的樣子,發獃的樣子,串聯起來,居然也有幾分可愛。

張西亞再次出來的時候,鼻子裡塞了一團紙,衣服都被水打濕了,還是光著腳的,他穿了一身米色的家居服,褲腿卷著,怎麼看怎麼滑稽,九音又忍不住要笑了,但是在看到張西亞那張黑著的臉以後,硬是給憋了回去,只一張臉越來越紅。「你想笑是不是?」張西下瞪了瞪眼睛。

九音用力的搖頭,「沒有,怎麼敢。」「你給我等著。」張西亞丟下這句狠話,就去了衣櫥,在裡面翻找著,弄得天翻地覆,可見這心情並不佳。再站在九音面前的時候,已經換了身衣服,卡其色的休閒裝……並沒有刻意的打扮自己,還是赤著腳的,有幾分的放蕩不羈,身上的貴族氣質是難以掩飾的,可見有時候也並不是人靠衣裝,至少在張西亞的身上,這一點刻意忽略。

九音圍著被子坐在床上,一頭長髮散落,亂糟糟的,她不跑,只因為沒穿衣服,自從搬來這裡,她就處在一個病態的,沒有時間出去買東西,當時走的很匆忙,也跟張西亞旁敲側擊的抱怨過一兩句,可人家張西亞腰板一挺,白眼一翻,說了句,我家要什麼沒有,帶你那點破東西做什麼!氣的人血氣上用,可是一個不字也不敢說,只能在心裡默念。

張西亞坐在了床上,鼻子裡還塞著一團紙,看來方才那一下在撞得不輕。九音咬著唇,一副等死的樣子。張西亞突然伸手,九音本能的後仰,張西亞瞪了她一眼,九音又默默的向前靠了靠。

他的手落在九音的額頭上,再次的周緊眉頭,「發燒了?還這麼燙?」

九音很想說,是他的手太冷了,其實自己已經好了,可看他那正經的樣子,就忍著沒有說出口,免得再惹來他的白眼。

張西亞收回了手,冷哼了一聲,「我越來越好奇了,你在田家到底是怎麼過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你留戀的,真的去了半條命,才想著要離開?乾脆你就別離開,在田家繼續帶著,命全都沒了才好!」什麼日子?放然不會是好日子,不然誰會想著要離開呢?而好日子的定義是不明顯的,就如她現在過著的,是好日子嗎?張西亞說,她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有絕對的自然。那麼這還叫自由嗎?這些年來,她所渴望的,也就是自己能為自己做主。她不怕吃苦,只怕沒了活下去的希望。

人到底是貪婪的,有了榮華富貴,又想要自由自在,有了自由,又覺得生活太過平淡。

九音半天沒回,張西亞的語氣是責怪的,神情時鄙夷的,她也不知道,張西亞到底怎麼想,猜不透,看不明。

張西亞嘆了口氣,手從她的額頭上拿下來,再摸摸自己的額頭,溫的,眉頭皺的可以夾一隻鉛筆。他瞪著眼睛,好似又要開罵,九音趁機說道:「西亞哥,我沒發燒,是剛才你手冷。」張西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九音又連忙說道:「不信你再摸摸看。」說著她將頭湊過去,張西亞直直的看著她,並沒有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等的九音都有些尷尬,漸漸的想要收回來,張西亞卻突然勾住她的脖子,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長久的沒有離開。

九音一驚,抬眸去看他,忽然又閉上了雙眼,因為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就算是要做什麼,也是應該的不是麼?

張西亞瞥了他一眼,唇邊有一抹笑意,幾分嘲諷的味道,「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九音睜開眼睛,平靜的看著他,「我之前說過了,隨便你。」「你倒是大方了!」「張少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應該的。」「真的隨便玩?」

九音倒是一愣,點了點頭,他一會兒板著臉,一會兒眼底又有了笑意,陰晴不定的。

張西亞一板一眼的指了指牆,「你去,把自己的裝一下,鼻子沒流血不許回來!」「啊?!」九音驚愕萬分。

張西亞又指了指牆,「你沒聽見?不是說隨便我?」

九音有些哭笑不得,他那樣子還不像是在說笑,但是這個要求,不是很抽風嗎?他幾時也這樣孩子氣?到底還是去撞了一下。張西亞頗為悠閒的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九音抱著被子在地上走,然後再牆上狠狠的撞了一下。九音好幾次都覺得,張西亞可能會叫住她,也就是說說而已,可一直到她撞上去了,張西亞都沒組織,反而說了句,使勁點!

知道九音的鼻子裡真的流出了一道血痕,張西亞才拍手喊停,哈哈的笑著,將她從裡到外嘲笑個遍。

九音窘迫的站在地上,也是赤著腳的,一手提著被子,一手捏著鼻子。

張西亞打量了她一會兒,然後說道:「去洗澡吧,然後吃飯,我可不想晚上跟骷髏睡覺!」九音低著頭看了看自己,就算沒有多少肉,也總還是有皮吧,怎麼能說是骷髏。嘟著嘴說了句,「我沒衣服。」「你衣服呢?」「張少不是你說你這裡什麼都有麼,所以沒讓我帶衣服過來。」九音說這話是有些負氣的,張西亞那表情,驚訝的不行,好似沒衣服是什麼罪過一樣。

張西亞略微沉吟,指了指隔壁的衣櫥,「你去衣櫥,隨便挑,喜歡哪件穿哪件!」倒是大方,去了衣櫥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大方。衣服倒是不少,可都是張西亞的,上千件的男裝,偏偏他身材還高大,你叫她穿什麼?

無奈之下,只好挑了一件黑襯衫來穿,襯衫很長,蓋住了大腿,她又找了一條皮帶,系在腰間,皮帶倒是漂亮,細細的,上面點綴了幾顆鑽石,並不是十分男性化的東西。

洗了澡換了衣服下來,張西亞已經在餐廳等著她了。

他們家是請鐘點工來打掃的,所以平常也不開火,張西亞也很少在家吃飯,他不是不會做飯,只是自己做給自己吃,有些奇怪,這一點九音是不知道的,並沒有多想,這一桌豐盛的早餐是怎麼來的。

張西亞看見九音的時候,木管有幾秒是停頓的,她凹凸有致是其一,黑色帶來的性感是其二,不過片刻,他就自顧自吃起早餐來。來個人是相對無言的,都在默默地吃著東西。「一會兒帶你去買衣服。」張西亞忽然開口有些突兀的。「哦。」九音應了一聲,穿這身確實有些奇怪的,她不自在的將衣服拽了拽。

張西亞喝了口牛奶,拿過了報紙在看,漫不經心的說道:「晚上有個宴會,你得跟我一起去。」「哦。」九音是有些詫異的,宴會上帶她去,這麼高調做什麼?「給你報了個複習班,下周去上課吧,明年還參加高考。」「真的?」九音震驚,更多的是驚喜,她急切的抓住了張西亞的手,又問了一次,「西亞哥說的是真的嗎?我還能讀大學?」

張西亞嘆了口氣,瞥了一眼方才她情急之下抓著自己的手,由於用力,已經將他的報紙給拉斷,無奈的說道:「商人最有信譽。」九音訕訕的收回手,靦腆的笑了,「謝謝。」張西亞不緊不慢的丟了那張被她扯壞的報紙,幸好是娛樂版,對他沒什麼影響,再次說道:「周末在家裡給你補習功課。」九音喜上眉梢,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確實沒料到張西亞會讓她回學校。忽然又聽他這麼說,就有些不好意思,只說了,「不用了,我自己看書就行。」張西亞卻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事,反正我周末不上班。」「你給我補習?」九音驚唿一聲。

張西亞的頭終於從報紙里抬起來,挑了挑眉,「你有意見?」

九音連忙擺手,說的誠懇,「沒有,只是覺得太麻煩你了,我真的自學也可以的。」張西亞的眼瞼流轉,盯著九音突然問了句,「你是不是不願意?」「沒有沒有,張少親自出馬,求之不得。就是覺得麻煩你了。」九音急急忙忙的咀嚼,說的更加誠懇了,生怕張西亞生氣。她不是不需要補習,而是不需要張西亞給她補習。她對上一次在醫院,向張西亞請教問題的陰影還是蠻大的。要是真的讓他給補習,估計連個一般本科都考不上了。「求之不得?正好瞞住你了!周末我給你補習,有不會的儘管問我!」「哦。」九音只好答應了,因為她覺得,再拒絕的話,張西亞很可能就要發飆了。只一個勁兒的在心裡哀嘆,前途渺茫啊!

長久的沉默之後,張西亞放下了報紙,站起身說道:「早餐是我做的。」「哦。」九音下意識的應聲,旋即驚訝,張西亞也會做飯?緊接著看到張西亞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試探的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洗碗?」「還不笨。」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九音一陣的茫然,她是萬萬沒想到,跟張西亞相處,竟然是這個場景。以前覺得,這男人高深莫測,還想著要小心的跟他在一起,沒想到,是這樣,他完全不按理出牌,徹底的打亂了九音的思緒。

有太多的沒想到。例如,他會做飯,會做飯給她吃。因為田藝馨的思想灌輸,她也覺得,煮飯這回事,是她應該做的,所以張西亞今天,給了她多少驚喜?

揮霍。

跟張西亞出去,九音只想到了這個詞。

奢華的無度,他什麼都選最好的,而且必須是只此一件,張西亞說過,他要的是唯一的最好。這個人霸道的程度也讓人咋舌,若是這東西是限量版,但是有一件以上,他就會全都買下來,然後挑出最好的,其餘的全部銷毀。

而九音在他旁邊,只需要做一個花瓶,他喜歡什麼,就遞給她,衣服試了以後,果然合身。張西亞看著她輕輕的點頭,唇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百貨公司的經理站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恭維,讚美著,說的天花亂墜。

張西亞回頭瞪了他一眼,「我選的衣服,當然好看!還用你說!」經理訕訕的閉上嘴,臉上還堆著笑,沒有一點的不滿。他心裡還憂慮,怕惹毛了這位財神爺。

男人似乎總是比女人自己還要了解自己,比如說,世界上知名的女裝設計師大部分是男人,化妝師也是男人居多,女性的內衣設計,獲獎更多的也是男人,就如同張西亞選的衣服,九音穿著都極其的好看。

經理的電話忽然的想了,走到一邊去接聽回來之後,笑著對張西亞說道:「張少,剛到了幾件晚裝,都是知名設計師設計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張西亞點了點頭,吩咐道:「她剛才試過的衣服,都送到我家去。」導購小姐恭恭敬敬的應了聲,然後去忙碌。「走了!發什麼呆!」張西亞拉過九音的手,跟在經理的身後走著。

一群人簇擁著張西亞和九音,這排場像是古代的皇帝出巡,九音不舒服極了,張西亞看不出喜怒來,排場十足。九音以前跟田嬈出來逛街的時候,也是跟著許多人,除了店裡的店員外,還必然跟著一位哥哥,哪個有時間就會跟著一起走,多數去了是付款的。

陪她們逛街次數最多的就是田藝馨和田爾嘉了,不同的是,田爾嘉只看到田嬈,而田藝馨有時候會注意到她,她喜歡的東西並不會說出來,都是田嬈給她什麼,她就要什麼,有時候看到喜歡的東西,最多也就是多看了幾眼。但是通常,田藝馨都會在隔幾天就把她之前在百貨公司看到的那東西送到她的手上。

不是不感動的,只是都過去了。「呀!」九音的頭撞在了電梯的牆壁上,扭頭看見張西亞若無其事的樣子,方才拿一下局勢他撞的,這會兒裝的跟沒事人一樣。九音知道,是她發獃被他看出來了,揉了揉頭,什麼都沒說,嘟著嘴站在他的身邊。

電梯咚的一聲開了,兩個人一起走出來。

電梯的門直對著她們要去的店,全玻璃的裝潢,裡面看的一清二楚,九音在看到裡面的人之後,腳步頓了一下,張西亞順勢就將她摟在懷裡,淡淡的笑著走進去。「郭小姐穿這件衣服真是好看,好像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一樣,再沒人能穿出這種效果了。田先生您的眼光真是好!」店長一邊蹲下身整理著裙角,一邊仰著頭,對那一男一女說笑著。

張西亞的臂彎用力,在九音耳邊說了句,「你在驚訝什麼?亦或是在難過?」

九音回過神來,對著張西亞笑了笑,極其的嫵媚,「張少,我喜歡她身上的那件衣服!」張西亞呵呵的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故意的?」「真的喜歡!」九音誠懇的回答。「你這是讓我去得罪人?」「張少還會怕得罪人嗎?你不是說,要什麼你沒有嗎?」「好,買給你。」張西亞有幾分寵溺。「謝謝。」九音的頭略微的低了低,她也不知道,方才怎麼就說了這話。店裡面的那一堆男女,不是別人,男的她認得,是田藝馨,女的貌似是某位高官的女兒,叫郭妮安。他們看起來親密無間,關係明擺在那裡。田家又是這種處境,自然是需要通過各種的利益聯姻來解決的,再者說田藝馨早就是該結婚的人了,推遲了幾年而已,他們兩個在一起,也算是般配了。可九音看見了就覺得不舒服,倒不是因為郭妮安,看到田藝馨了以後,渾身都不舒服。

帶著張西亞他們來的那位經理更是不好意思,已經急的饅頭的汗,因為郭小姐身上的那一件衣服,是他原本想推薦給張西亞的,沒想到這邊的動作這麼快,店長已經推薦給了別人,對方同樣也似惹不起的。這是他工作的失職,若是雙方有什麼不愉快,他這飯碗就要砸了。

張西亞如沐春風的說道:「藝馨,這麼巧!」田藝馨轉過身來,眸子瞬間睜大了幾分,有驚愕,有無奈,似乎還有失落,他錯綜複雜的表情,讓一邊的郭妮安有些奇怪,胳膊肘推了推他。田藝馨回過神來,淡淡的笑了,「是啊,很巧。」「是很久沒見了,還以為要晚上才能看到你們,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今天晚上的宴會說是商業的,其實很多政府的人員也會去,田藝馨也在邀請之列,如此看來,郭妮安就是他的女伴了。

郭妮安看著九音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位小姐看著很眼熟呢。」九音抬起頭來對她笑了笑,「郭小姐我們見過的。」故意的繞過了田藝馨,不是沒感覺到田藝馨一直在盯著自己,讓人不明所以,他這個表情是做給誰看?上一次張西亞去田家帶走九音的時候,田藝馨並不在,算起來,這還是她身份轉變後的第一次見面。

張西亞佯裝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頭,「看我這腦子,九音你大哥也在呢,你怎麼不打招唿?」

他說著推了推九音,聽起來有幾分的責備。又對田藝馨和郭妮安歉意的笑了,「這丫頭讓我寵壞了。藝馨你沒生氣吧!你這妹妹,你也了解。」田藝馨扯了個笑容出來,輕輕的搖頭,「怎麼會呢。」郭妮安恍然大悟般,原來這就是田九音,這陣子鬧的滿城風雨的一個人物,張西亞為了這丫頭,已經跟他父親翻過一次臉,不過一直被張西亞藏著,人們只是好奇,卻並沒有見到真人,這次高調的帶出來,是要公布天下了?郭妮安不由得又大量了九音一番,並沒有覺得哪裡特別啊!身份也尷尬,說好聽的是田家九小姐,其實誰不知道,就死個孤兒。興許張西亞是一時興起,不過也就是個情人而已。想到這兒,郭妮安的腰板挺的就更直,因為明顯就看得出,她比田九音優秀的多。「郭小姐穿的這件衣服還有嗎?」張西亞明知道這是限量版只此一件,還故意這樣問。

百貨公司經理已經汗流浹背,猛然聽到了,更是渾身一震,果然是來了。

店長也感覺出經理有限額奇怪,兩個人竊竊私語才知道,雙方看上了同一件衣服,並且是有爭奪的意思。

再怎麼心驚膽戰,也還是要說明白了。「原來只有一件啊,這怎麼辦,我家九音也喜歡呢。」張西亞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田藝馨看,他眼底的閃爍被張西亞盡收眼底,心裡忽然有幾分的不痛快,擁著九音的臂彎也用了幾分力,他們兩個已然緊緊的貼在一起。「妮安,我們換一家店吧。」不多時,田藝馨開偶了,郭妮安滿臉的震驚,田藝馨重複了一次,郭妮安不悅的神情溢於言表。「脫下來吧。」「田藝馨!」「我說我們換一家。」郭妮安狠狠的瞪了田藝馨一眼,跺了跺腳氣沖沖的去試衣間換衣服,出來的時候直接丟給了店長,臨風掃地的走了。

張西亞冷眼看著,並沒有多言。田藝馨將衣服遞給張西亞,「我們先走了。」田藝馨走過的時候,眼角掃了一眼九音,她平靜的站在那裡,毫無波瀾,由始至終,她都沒跟田藝馨說一句話,連招唿都不曾打過們那丫頭,果然是恨上他了。而田藝馨也只是無奈的離去。

張西亞將衣服舉到了九音的面前,問她,「你並不想要對吧!是扔了還是毀了?」「對不起。」九音將頭低下去,她的確是賭氣,而張西亞明明看出來了,還縱容了她,張西亞將信用卡交給店長,付了這件衣服的錢,並不貴,十五萬。單據看出來的那一剎那,張西亞問道:「有剪刀嗎?」

店長一愣,還是回答了有,然後給送了過來。

張西亞二話沒說,將那件衣服剪碎,碎布飛揚了一地。「走吧。」張西亞將剪刀扔了,逕自走出去。

九音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她確實是喜歡的。快步的跟著張西亞走出去,他站在電梯口等著她,九音挽住了他的手臂,張西亞驚愕的回頭看著她,「你幹什麼?」

九音討好的笑了笑,「你生氣了?」「你放手。」張西亞皺緊了眉頭。「對不起。」「你再這樣我喊非禮!」九音像是吃了壞東西一樣的表情,沒聽錯吧,張西亞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剛才被電梯夾了腦袋?

九音嘆了口氣,更加討好的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張西亞瞪著她,像是在看一個犯罪分子一樣,「我真的喊了!」九音強忍住笑,說道:「張少,我錯了。」「錯什麼?別人穿過的東西,再好也是舊的,我們自然不會要!你少給我發神經!」九陰一陣的怔忪,那麼她算不算別人用過的呢?

晚上的宴會排場不小,包下了本市最大的七星級酒店,各界的名流紛紛雲集,還有不少演藝明星也會到場助興,多數是女歌星來獻藝。主辦方安排了走紅地毯這一項,星光璀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奧斯卡的頒獎典禮。

華麗是華麗,不過虛幻的很。九音和張西亞就是在這一片的摧殘中,來到這個宴會的。所見之人,都是平時在電視上經常見到的,他們紛紛跟張西亞打招唿,讓這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意氣風發。

九音也明白了,張西亞為什麼要帶她來。他根本就是來炫耀的。

什麼是炫耀?

炫耀是什麼概念?

炫耀的又是什麼?

今天這場合,在外面炫耀的是車子,在紅地毯上,炫耀的是女伴以及著裝,在宴會廳里炫耀的就是你的位置。因為你的位置完全是有你的身份來決定的。來這裡的人,都是在炫耀,各方面的炫耀,強烈的攀比心,毫無掩飾的爭鬥著。

女人們炫耀的是珠寶首飾等等表面上的東西,男人們炫耀的相對來說複雜一些。而一個男人值得炫耀的張西亞都有了,所以他的資本夠了,為何不來炫耀一番?

九音始終都想不明白,這主辦方是怎麼想的,那麼多的高管和富商都在這裡,怎麼就讓張西亞來致辭呢?

要說身份,他只是一個商人,也許不是在場的商人之中資產最多的。但是人家就巴巴地來請他,無論說什麼,只要站在台上就行了,搞得跟天王巨星出場一樣。讓九音只想去問問主辦方腦袋有沒有問題。這個想法在九音的腦袋裡閃過以後,她有一個更加荒誕的想法,主辦方有沒有給張西亞出場費?「你想什麼呢?笑的這麼奸詐?」

胸口猛地被人用胳膊肘墊了一下,她措手不及的,部位讓她十分的尷尬,疼的很,又不好意思揉,一張臉憋的通紅。

張西亞見狀驚訝地說了聲,「哎呀!我忘了你是女的了。」「沒關係。」九音悶悶地說了一聲,胸口疼的厲害,他那一下子也真是用力了。他說得好像很愧疚似的,但是眸子裡的笑意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幸好他不知道,方才她想了什麼,不然她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張西亞打量了九音片刻,嘆了口氣說道:「該增肥了,胸上都沒肉,你再不增肥,我可就不喜歡你了!」九音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有片刻的呆愣,他是不是真的被什麼附身了,怎麼說話這樣的奇怪,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場合?旁邊有多少人在關注他們,有多少人在聽他們的竊竊私語,他說的這麼曖昧,到底出於什麼?

張西亞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故意湊近了九音,在她的耳邊說道:「你哥哥來了。」九音抬頭,剛要轉身就被張西亞按住了肩膀,「別看,誰也別理,別告訴我,你跟你哥哥們的感情很好。」九音點了點頭,順勢挽住了張西亞的胳膊,對著他笑了笑。

張西亞對九音的了結,其實並不多,他不知道這些年來,九音為什麼一直想要離開田家,不知道九音跟她那些所謂哥哥們的關係,他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不是沒有好奇過的,若是找私家偵探,也可以查出一二,但是他不想這麼做。

正如他的過去,他也不曾對九音提起,過去了,已然過去,你怎麼抓也抓不住了。但是張西亞也忽然開始思考,若是九音問他他的過去,他會不會說,似乎是會的吧。只是她那樣一個人,會來問這些與她並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嗎?

也許九音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張西亞的眼裡,是一個極其懶惰的人,懶得與人交際,懶得了解別人,懶得思考問題。乍一看,覺得她高傲,接近了覺得她冷漠,可真的了解了以後才知道,原來她寂寞。因為寂寞,所以需要很多的關懷,然後又因為那份孤傲,她不會輕易讓你看到她寂寞。

誠如此刻,他們兩個那麼多的靠近,而張西亞仍然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同樣的,九音也不知道張西亞心裡在想什麼。

矛盾的兩個人。

不多時有人來請張西亞去後台準備一會兒的致辭,張西亞將九音帶到了貴賓專區,嘮嘮叨叨的囑咐了一番,什麼不許亂跑,一會兒看到他上台要鼓掌,又比如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吃,之類種種。讓九音一臉的黑線,她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怎麼搞得她跟個孩子一樣了,張西亞難免小題大做了。

她一一的應了,十分的無奈。看的侍者一陣的捂嘴偷笑,張西亞還渾然不知的,問她記住了沒。

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

九音一個人坐著,看著周圍人來人往,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就是一場有目的的聯誼,不僅僅是紳士名媛的變相相親,也給官商提供了光明正大勾結的機會,作用多得讓人咋舌。

不過這些跟九音也沒多大關係,她只需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等著張西亞就好,如他所說的,一會兒給他鼓掌,滿足那男人的虛榮心。

但是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在張西亞走後的片刻,就已經有無數的人在她身邊有意的路過,再後來是一些貴婦們刻意的上來攀談,起初是談論衣服首飾,一些大部分女人都關注的問題,再後來就過渡到張西亞的身上。

越來越多的人好奇,越來越多的人上來搭訕交談,再後來甚至貴婦們帶來了她們的男人,言談之間全都是在打探張西亞。

九音默默的笑著,終於明白張西亞帶她來的另一層含義,還有他將自己一個人放在這裡,放在這明顯又耀眼的位置上,到底是出於何意。他是一種宣告,向所有人宣告他們的關係,也是一種試探,在試探她能否為他帶去一些商機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不管張西亞是否有這想法,九音都這樣以為了,她開始仔細的聽著,那些人帶給她的訊息是有用的,哪些人是對張西亞有用的。別看她一直都處在弱勢,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專業知識還是學了的,她在學校的時候,主修了經濟,再加上棲墨也是商人,兩個人聊得來,經常跟她說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原本要讀大學的時候,她就想讀財經的,只可惜她跟高考失之交臂了。

不多時漸漸地安靜了,是宴會正式開始的預警。

司儀高談闊論了一番,然後是幾位嘉賓的致辭,張西亞是最年輕的一個。仔細看過之後,九音才後知後覺,為什麼找張西亞去致辭了,因為張翔沒來,兒子代替老子,也是面子。

九音遠遠地還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人始終怒視著自己,恨不得要吃人一樣,看的九音一陣寒冷,並不是別人,是已經恨她入骨的田爾嘉。同樣的,她走的那天,田爾嘉也是不在場的,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平靜地就離開。

隔著人群,他們的目光有一瞬間是對上的,沒有多做停留,九音平淡的將目光收了回來,如鋒芒在背。真的就讓人討厭到這種地步,只是在一個宴會廳了,也會覺得不舒服。

人潮莫名的開始涌動,她被擠到了邊緣,手腕上忽然一緊,被人牢牢地攥住,她循著手腕看上去,赫然發覺,田藝馨近在眼前。「跟我來!」他沉聲說道,然後不由分說的將九音拉走。「放手!」九音並不驚恐,因為知道張西亞在這裡出不了什麼事情,只是震怒,憤憤的看著田藝馨。「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九音怒氣沖沖的對著他的背影咒罵,恍然間發覺,喊人這句話貌似是跟張西亞學的,不過她沒有張西亞那麼厚臉皮,會喊非禮。

田藝馨沒有理會九音說的話,硬生生的將她拽出去,甚至還捂住了她的嘴巴,拖到了酒店走廊的一處死角,躲在石柱的後面,這才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

九音怒視著他,憎惡的,她以前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田藝馨,她對他一直都是順從的,乖巧的。在他放開手之後,九音只是再次的瞪他一眼,然後繞過他,抬步就走。

手腕上又一陣的疼痛,田藝馨再次的握住了九音的手腕,力度比之前大了一些,讓她已經感覺到了疼。九音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再次要走,田藝馨一把拉住她,用力的一推,九音的背撞在了牆壁上,緊接著田藝馨上前一步,壓住她的身體,唇吻了下來。

奪走了她所有的唿吸,火熱的唇舌堵住了她的咒罵,他淡淡的酒氣充斥在她的空腔之內,霸道的讓她依附於自己。

九音推他,卻被他抓住了雙手,按在牆上。九音踢他,卻被他的腿壓住了雙腿。他將她牢牢地固定在牆壁上,絲毫不允許她反抗。還是像以前的任何一次親近,他站了主導的地位,內心釋放出來的火焰,誓要征服了她。可她還會這樣乖乖就範嗎?她還會讓他為所欲為嗎?

在田藝馨舌頭鑽進她嘴巴里纏綿的時候,九音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田藝馨吃痛哼了一聲,嘴唇有一瞬間的鬆懈,九音趁機推開他的身體,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然後迅速的跑開。

高跟鞋的突然撞擊,讓天一新的腿一下子彎了,半跪在地上。「我只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田藝馨看著九音慌張的背影,大喊了一聲。在這空蕩蕩的走廊里,格外的清澈。

九音的腳步有些僵硬了,停頓下來,再也邁不出一步。始料不及的是他會這樣問。

那個曾經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那個曾經讓自己以為是可以拯救自己的男人,那個曾經讓自己以為是可以讓她知道什麼是幸福的男人,那個曾經跟她做愛的男人,那個曾經叫做她男人的男人。

如今,她一轉身,一回眸,看到他單膝跪在地上,不管是因為腿部受傷,還是其他,這樣的情景讓她挪不動腳步。

九音忽然覺得可笑,因為他問她愛與不愛。田藝馨抬頭看著九音,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九音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眸子裡閃爍著的東西,讓個人看不清晰。「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在一起這幾年,很少離多,我們差距這麼大,甚至我還是你哥哥的身份,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看見你依偎在張西亞身邊的樣子,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好像有人在掐我的脖子,要讓我窒息一樣,你說這是怎麼了?

田藝馨看著九音,目光緊鎖住她,生怕一個不經意,都會錯過了她臉上的神色,希望從她的眼睛裡,捕捉到她對自己的留戀。

感情這東西,說來奇怪。他們以前也經常會分開,甚至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可他也沒有這樣思念過她,總覺得,只要他回家,她就一定會在家裡等著,只要他打個電話,就能夠找到她,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到瘦弱的她跟在自己的身後,再看見他以後,他會揚起頭來,對著自己甜甜的一笑。

可是如今,什麼都沒了。

這一段時間,田藝馨每天都回家,然後一個人發獃,坐在他們曾經做過愛的沙發上,靜悄悄的讓人害怕。腦子裡竟然空出了很多地方,來開始想念她。田藝馨從來沒有這樣過,這種感覺很不好,於是他聽從了父親的安排,跟郭妮安交往。今天看見九音的時候,他有些失控了,這完全不符合他的原則,他以前也是一個自制力不錯的男人,可如今土崩瓦解了。

在他再次在宴會上看見九音,看見她望著台上的張西亞笑眯眯的樣子。然後大腦一熱,就將她拖到了這個地方。

九音抬起頭來看著田藝馨,他臉上的挫敗,讓九音覺得心裡一陣陣的快感,她承認自己不是好女孩,她自私,她記仇。但是誰生來就是普濟眾生的?誰又能說,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呢?不過都是凡人一個,她為自己謀劃並沒錯,她記住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並且就算來日報復他們,又有誰能來指責?有因,才會有果,一切都還在她自己的準則之內。

她看著田藝馨突然笑了起來,反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田藝馨明顯的愣了一會兒,瞪大的一雙眼睛,空洞並且迷茫。

「瞧吧,你也不知道,大哥,我以前以為你至少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是後來我發覺我想錯了。你根本一點擔當都沒有,遇到事情你也會退縮,縮到自己的底線裡面,讓你自己安全了,然後頤指氣使的教育著別人。你憑什麼?你的身份比他人高貴,你的地位比別人高。可其他的呢?你還有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愛?顯然你是不知道的,那麼你又憑什麼來問我愛不愛你?自己都不會愛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來問別人,愛與不愛?」

九音始終淡淡的笑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她像是變了一個人,絲毫沒有懦弱,仿佛以前在田藝馨面前溫柔可人的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是她。她的背嵴直挺挺的,沒有愧疚,沒有害怕,沒有退縮。就那麼平靜的質問一個男人,讓那個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啞口無言。

她像是一棵草,叫做荊棘的雜草,站在田藝馨的面前,絲毫不低頭,這人已經沒有讓她屈服的資本。時間不同,身份不同,她自然也不會一如既往。

田藝馨忽然覺得她陌生得很,那冷漠的神情,揪著他一陣陣的疼痛,他咬著自己的腮,拉著她的手,越攥越緊。

「你在說謊,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你騙得了你自己?」

九音略微的怔了怔,以往的記憶再次湧出,他的笑容,他的溫柔,他的憐愛,若是說從來沒有心動,那是欺人。也許是依賴過的,但是在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幫助她以後,還要她怎麼去做那一場童話一樣的夢?這人如今來找她說這些,又想沒想過,先絕情的人是誰?

九音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依舊對著他疏離的微笑著,「抱歉,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愛。並且,我也不相信那種東西!」

田藝馨嘆了口氣,好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胸口掉了出去,然後摔碎了一樣,他輕聲的問道:「那麼張西亞呢?你愛他?」

九音昂著頭,高傲的說著:「跟你沒關係!」

田藝馨頓了頓,有些尷尬地說:「你跟著他幸福嗎?」

「比起田家,跟著他就是上天堂了!」

田藝馨挑眉。搖頭笑笑,「你以為你能幸福多久?」

九音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不管多久,我都願意這樣過下去。」

田藝馨再次怔住,臉上好不容易扯出來的笑容也僵硬了,看著她的臉色十分複雜,眸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點點的黯淡下去,他輕輕的開口,「那麼……那麼,一直幸福著吧,更加幸福。」

「謝謝,我一定會很幸福!」九音禮貌而冷淡,她的心已經不會在為他起波瀾了,原來忘記一個人是可以這樣迅速的,只因為不愛吧。

可是說到底,他除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推開了她,再沒有傷害過她什麼了吧!她也突然覺得,自己這樣說會不會過分,但是話一出口,已經收不回了,反正往後沒什麼交集了,那麼就這樣結束也好。

「九音。」田藝馨再次叫住了九音,九音回頭看著他,有幾分的疑惑。

田藝馨淡淡的笑了,用這笑容掩飾著什麼,「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就一次。」

九音愣了片刻,「田藝馨。」

他的笑容更加濃郁,「九音,能不能……讓我再抱一抱?」

沒等九音開口,身後已經有人站出來說道:「免了!要求那麼多,不覺得貪婪嗎?貪念可是不好的,藝馨你說是不是?」

九音轉過身去,看見張西亞正向他們走來,手插在口袋裡,淡淡的一笑,「怎麼了?抱抱我妹妹都不行了?西亞,你是越來越摳門了!」

張西亞也跟著笑,從眼底溢出來的笑意,「本來就是小本買賣,不摳門看緊一點的話,還不賠得傾家蕩產?」

九音看的有些發愣,心想果然高手,明明是假意的,卻能從眼底流傳出笑來,單憑這一點,張西亞都足夠讓九音膜拜的了。

田藝馨的笑容漸漸地收斂了,鄭重的說道:「西亞,我只是來跟我妹妹到個別而已。」

張西亞連連擺手,還是調侃的語氣,「你知道我是商人,商人都銅臭惡俗,我又是一向小七,抱妹妹不行,抱美眉更不行。藝馨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們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了不是。」

九音總覺得他這一番話意有所指,他已經看出來什麼?就算看出來也不難,畢竟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你跟他玩心計,不是等著被耍麼!

「我若是堅持呢?」田藝馨又說道,爭鋒不讓。

張西亞竟然笑得更加燦爛了,拍了拍田藝馨的肩膀,「你在跟我說笑嗎?」

有些人越是笑著,就越是危險,就像現在的張西亞。田藝馨長久的看著他,九音都覺得,張西亞臉上的肌肉該僵硬了,可他還在笑。田藝馨突然也笑了起來,拍了拍張西亞的肩膀說道:「的確,好笑吧!」

「你確實很可笑。」張西亞點著頭。

「是啊,我很可笑。妮安在等我,先走了。」

田藝馨漸漸的走遠,九音始終沒去看他,反倒是張西亞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張西亞低下頭,與她對視著,「剛才很硬氣麼!」

九音咬了咬嘴唇,「張少……」

張西亞打斷他,「別,叫西亞哥。」

九音又叫了他一聲,「西亞哥。」

張西亞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的說,「剛才表現的不錯,罵人一個髒字都沒有,但是成功的打擊了一個男人,很好,看來以後可以帶你去跟人談判。氣勢一點都不弱,值得鼓勵,下一次記得挺胸抬頭。」

九音心裡頓時一驚,那麼說來,他已經觀看了很久,可卻沒有出來,是為了什麼,他已經知道了吧,他這樣調侃的說話,是不是在等她坦白,只是她該怎麼說那一段?她和田藝馨的過往嗎?

九音咬了咬牙,並不打算隱瞞他,「西亞哥,其實我……」

張西亞卻再次打算了她,「這宴會太無聊,我們走吧。」

「去哪裡?」

「上天堂啊!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就是上天堂麼!」

其實是回了家,張西亞親自開車,九音坐在副駕駛上,這加長的禮車,坐在這樣的位置還是有些奇怪的。一路上九音都在找機會跟他坦白,可每一次剛提了一個頭,張西亞就岔開了話題。最後九音只好跟他說了,在宴會上的一些見聞,例如那些消息是對張西亞有用的,誰跟他有合作的意向,跟哪個人合作利益最多。

張西亞有些發愣的看著九音,聽她的彙報,她說的言簡意賅,把沒用的過濾掉,張西亞突然鼓掌,「九音,大學選擇文秘專業吧!」

「為什麼?」

「畢業了,直接給我當秘書,你有著潛力!」

九音一陣的錯愕,他是在玩笑,還是說真的?她已經分不清楚,這個男人的話是真是假了。他總是那調侃的語氣。

找了家餐廳吃了飯才回去,到家之後,九音也並沒有機會跟張西亞坦白什麼。洗了澡以後,張西亞就去了書房,九音偷偷的瞅了幾眼,他忙得頭沒抬一下。

一直到了午夜,張西亞都沒從書房走出來,九音一直忐忑的站在外面,像一個被當場逮到的小偷,她不知道張西亞會怎麼看她,也不知道今天算不算出軌,總之,田藝馨的確吻她了,而他們之間也的確有過曾經。

她在意張西亞的看法,而這種在意,她歸結為,張西亞是她的恩人,是可以還給她自由的人。

在廚房裡鼓弄了半響,將宵夜端到了書房,熱牛奶一杯,烤了幾片麵包。

「夜深了。」九音放下食物的時候這樣說道。

「你是在提醒我,我們該睡覺了嗎?」

九音驀地臉上一紅,「那個,你注意身體。」

「放心,折騰一夜不成問題,就是怕你受不住。」

張西亞埋頭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說這句話的時候,漫不經心,你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

九音的臉突然滾燙,站在那裡有些手忙腳亂。甚至打翻了自己準備的牛奶,又手忙腳亂的拿紙巾去擦桌子。

張西亞抬頭看了她一眼,疑惑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看見九音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又想起剛才自己的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該不會是誤會了吧!我說我熬一夜工作沒問題,就是怕你這麼陪著我熬夜你會受不了,畢竟病剛剛好麼。你說說你想成什麼了?」

九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的確想歪了,但是她那句話說的,不就是引著你往歪處想麼!

「行了,地上沒錢,你也不看不出個洞來,我們去睡覺。」張西亞關上了電腦,文件順手收拾了起來。九音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了臥室。

張西亞掀開被子倒頭就睡,看樣子很困似的,沒多看九音一眼,九音摸不透他的脾氣,無聲的嘆息,然後在他的身邊躺下。

她的身份是情婦,那麼是不是該跟情婦一樣,來取悅他呢?哦,他說過,要讓他開心了,才會放她走。九音張開雙臂抱住了張西亞,他的背很寬闊,她貼上去,很溫暖。

張西亞的背僵硬了一些,扭頭看她,「你幹嘛?」

九音咬了咬嘴唇,借著淡藍色的燈光打量著張西亞,然後將去解自己的睡衣。張西亞冷眼看著她,九音默默的脫掉了外跑,只剩下一件真絲的弔帶睡裙。

張西亞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你到底要幹什麼?獻身?」

九音用力的點了點頭,張西亞是又好氣又好笑,「大半夜的,你鬧什麼!睡覺!我睏了!」

說完這句話,張西亞就倒頭睡下,背對著九音,故意離她很遠,像是怕她撲過去一樣。九音再次嘆氣,貼著他的背,張西亞一動不動地,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其他。九音喃喃的說道:「我跟田藝馨卻是在一起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是我名醫上的哥哥,可是我確實跟他發生過一些事情。不管是不是我願意的,也確實存在過,就這樣,我不想隱瞞你。你聽見了就聽見,沒聽見的話……我以後再說給你聽。晚安。」

好一陣子的沉默,九音也漸漸的睏了,抱著他的手臂緊了緊,像是抱著一個大娃娃一樣,舒舒服服的尋了個位置睡了過去。她的唿吸平穩,胸膛貼著他的背起伏著,又像是不斷的在摩擦著他的身體。

張西亞的唿吸有些紊亂了,他睜開眼睛,突然壓在九音的身上,仔細的看她。九音被身上的重量給弄醒了,眯著眼睛,「怎麼了?」

張西亞粗聲粗氣的說道:「不睏了!」

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他不困,可是她睏了啊!

但是,他還能由著你困嗎?

其實,張西亞原本也什麼都沒想,他人雖然在台上,但是目光卻是一直追隨著九音的,看見田藝馨拉著九音走了,他本來也沒想去追,一來是知道九音不會有危險,二來是想著既然他們在一起了,最起碼要相互信任。但是時間越來越久,他心裡越來越不安,無奈只能由著自己的心追過去看看。他聽到兩個人激烈的爭吵,他們的話,他也都聽到。

他站在柱子後面,一根一根的抽煙,聽著他們說話,聽著他們說話,聽他們說愛和不愛的問題,當九音說不愛田藝馨的時候,他的心落了下來,有些心安,但是後來又聽到九音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他是有一瞬間的呆愣的,但是旋即就笑了,那丫頭要是真的懂得也奇怪了。沒經歷過幾次愛情的人,哪裡會懂得呢!就連他也不盡懂得。

她給自己做了宵夜,他還是十分詫異的,也有驚喜,看她因為自己臉紅的樣子,心裡有種成就感,他就是故意逗她,就是喜歡逗她,看她嘟嘴,看她回嘴,看她跟自己瞪眼睛的樣子,可她什麼都沒有,她變得溫順,像一隻被馴服了的野獸,沒了鋒芒,也沒了特點,她跟任何的情婦一樣,來取悅自己,甚至在他的面前脫掉了衣衫,她是在邀請自己,暗示自己。

張西亞什麼都知道,可他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吼了他一句,讓他睡覺。可是後來,她無意之間的擁抱,在這冬日裡,給了他溫暖,隔著輕薄的衣衫,他的身體越來越熱,然後將他壓在身下。

她皺著眉頭睜眼眼睛,帶了點厭惡,嘟起嘴,張西亞心裡暗嘆了一聲,這丫頭起床氣還挺大!

他開始吻她臉,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可就是繞過了那一雙唇,他咬著她的耳垂,舌頭細膩的觸感,讓他身體里的火焰高漲。這讓張西亞很憤慨,因為耳朵該是敏感的部位,可九音不但沒有因為她的親吻而回應,反倒是,睡著了!

她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在他溫柔細膩的親吻之下,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這還像話嗎?你讓他怎麼能不生氣?你讓他的面子往哪裡放?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了,有個女人在他溫柔攻勢之下,睡的一塌煳塗,他以後還怎麼在歡場裡混下去?他丟不起那個人!

當然,張少顯然是忘記了,只要他不說,沒有人知道,九音又確實是睡著了,還怎麼給你宣傳?

他開始折騰,奮力的折騰著她的身體,呆了一點點的懲罰,他壓在她的身上,被子早就不知去向,他身上穿著的那一件單薄的睡裙,也被他推了上去,堆在她的腰間上面的弔帶,讓他扯斷,裸露出凈白如玉的肌膚,他分開她的雙腿,高高的抬起,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腰身吊起,原本在腰上的裙子,又被挪動了幾分,正好就落在了她的胸口處,一直不安分的白色軟乳跳了出來,闖進了他的視線。

像是一塊糕點,上面點綴了紅色的果實,飽滿的,晶瑩的,水嫩的,無時無刻不在邀請你奔赴這一場身體的盛宴。

張西亞告訴自己,這是應該的,他們之間並不需要什麼顧忌,她現在是他的。他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也是正常的,誰讓她先來招惹的呢?不過,做愛這回事,怎麼能是一個人的事?換言之,憑什麼他一個人帶著兩個人走向高潮,她憑什麼就躺在那裡享受著?

可見張西亞這人的想法有多奇怪,張西亞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才不明白!

張西亞緩了口氣,壓抑了拍了拍九音的臉,「你醒醒。」

在他拍了三下以後,九音才緩緩地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的看到一個全裸的男人她還是驚訝的,完全忘了,她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這男人已經壓著她了。

九音看了看錶,已經是凌晨了,不過天還沒亮而已,她囈語一般的問他,「張少有事嗎?」

這要是武俠小說,張西亞準保會被她氣的吐血。張西亞氣急敗壞的說了句,「沒事!你接著睡吧!」

九音大腦還處於混沌的狀態,一來是因為沒睡醒,二來是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到他在自己身上了,大概已經該做的都做完了,所以這會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她看著張西亞那張臭臉,黑的嚇人,又想了想時間,恍然大悟的說道:「張少你是不是餓了?」

張西亞愣了一下,她總算是不裝傻了,於是點了點頭,眼睛在她裸露的身體上掃了一眼,動了動喉結,就連聲音都沙啞了,「是啊,餓了。」

九音鬆了口氣,「早說麼!我給你準備早餐去!」

說著九音就要起身下床,渾渾噩噩的還推了張西亞一把,張西亞沒料到她會這樣,竟然一下子就被她推開,看著九音起身,看那架勢真的是要去廚房。

「田九音!」張西亞怒斥了一聲。

九音剛一站起來,睡裙就從身上滑下來,真絲的面料,絲毫沒在她身上停留,一下子堆在了腳邊,再加上張西亞的那一聲怒吼,她腦子刷的一下反應過來,徹底的清醒了。戰戰兢兢的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張西亞,雙腿之間的部分已經挺翹。

雖說九音對男人的身體已經基本了解了,但是突然在她視線里出現了男女相別的部位,她或多或少還是不好意思的。一時間她手忙腳亂,迅速的從地上拾起被子,蓋在張西亞的身上,嘴巴不聽大腦控制的說了句,「天冷,別凍著它。」

張西亞啞口無言,喘著粗氣,好幾次張口想說她幾句,都被她那一句頂的什麼也說不出來,臉上的表情急劇的變化著,顯然就是在盛怒之下,而九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也開始後悔,這腦袋真的是在田家的時候給弄殘廢了嗎?

「你……你……你這樣的,能考上大學嗎?!」

憋了許久,張西亞才這麼罵了她一句。

九音也氣急了,他這是在鄙視她的智商,一氣之下再一次嘴巴沒有經過大腦的同意就開口了,「高考也不考這個!」

張西亞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捏死那個正在跟他針鋒相對的丫頭,圍著被子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不考?高考你出考試卷子啊!」

他原本就比九音高很多,這會兒還站在床上,九音已經不是用仰視就可以看到他的臉的了。她一把拉起自己的裙子,擋在胸前,一抬腳也要上床去。可張西亞原本就站在了窗邊,哪裡還有位置給她站?她猛地起身,一下子撞在了張西亞的腰上。

天時有了,這房間昏暗,地利也有了,這床軟的讓你躺下去都找不到自己,所以人和是在所難免的。他們一起倒下去,九音壓在張西亞的身上,長發散落下來,將他們兩個籠罩在小小的空間裡,互相感覺的到對方的心跳,對方的唿吸灑在自己的臉上,她的芳香,和他的男性氣息融合在一起。

他將她的腰身抱住,貼近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手從她的裙子下擺伸進去,貼著她大腿的內側,一直滑進去,溫熱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臀部,揪著內褲的邊緣,輕輕地拉扯下來。

他的手肆無忌憚的在她光滑的身體上來回的遊走著,他一點點的侵占著她的身體,輕輕地點著她的腰身,引來她的一陣陣躲藏,撫摸著她的背,從背部滑到身前來,將她向上舉了舉,她的唇貼著她的身體,跟隨著她身體的上移而下滑著,從脖子一直吻到了他的胸口。

他是在挑逗,不僅僅是愛撫和親吻,他胯間的炙熱,也一直摩擦著她的身體。縱然她是個石女,也經不起他這樣的挑逗,她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手指插在他的頭髮里,用力的抱緊了他。

她的下體濕漉漉的,這讓他一喜,在她迷亂的片刻,迅速的翻身,交換了兩個人的體位,那炙熱的硬物迫不及待的就探尋了她的身體。

她的濕潤,於他來說是一種滋潤,而他的堅硬像是種子,因為她的滋潤而迅速的滋長起來,將她的甬道塞滿,又像是種子紮根,在她的身體,越來越深入,他插得越來越深,牢牢地占據了她這一片土地。

像是一場浩劫,他們互相點燃了對方,然後開始瘋狂的歡愛,這張床成了一片戰場,他們兩個人在床上激戰,互不相讓的,他不斷地侵占她的身體,她雖然起初是抵禦的,後來就是節節敗退,讓他不斷地攻城掠地。

從林晨一直到了晚上,他將所有的的電話都砸了,讓那些不斷打電話找他的人都去見鬼,家裡的門鈴也被按響過好幾次,可人家張西亞說了,我要是一天不去公司,我公司就倒閉了的話,那以後也不用開了!

他霸道中帶了溫柔,野蠻里還有點可愛。

於是開展了一場暢快淋漓的,與她以往經歷過的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愛。

九音是在一陣奮力的搖晃之中醒過來的,又見到張西亞那張臉,十分的不悅,你要是一天之內被吵醒幾次的話,你也會不高興的。

叫了幾次九音還不清醒的時候,張西亞終於把耐性用完了,對著她吼道:「去學校!再不起來,你就不用去了!」

學校是張西亞給九音找的,自然會是最好的,他那個人講究的很。

也是私立貴族學校,但是那邊沒有複習班,九音只好做了插班生,跟著高三的學生一起讀書。私立學校有一點好處,為了留出生源,他們會請最好的老師,最適合的管理,凡事會以學生為主。

就是印證了那句話,衣食父母,顧客就是上帝,而學校的上帝,自然就是學生了。不像有些公辦的學校,不管你多少學生,反正是國家財政開支的,他們才不管你到底怎麼樣,學生到底有沒有反抗情緒。鐵政策下鞭打出來的學生,難免兩極分化,要麼死板的要命,要麼叛逆的要命。這也不難理解,長期壓迫下,弱勢的不懂的反抗,就被同化了去。強勢的敢於反抗,就變成了老師口中的壞學生,等等這些。

九音去的還是實驗班,也就是尖子班。按理說這種班級是不好進的,都是要全校前百名的,九音一來了就給安插進去,搞得好多學生家長都有怨言,憑什麼我們兒子不能進重點班?有人說了,你兒子全年級倒數第一。那憑什麼,你田九音沒經過考試就進去了?張西亞說了,我家九音就進去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這話說的囂張了一些,不過也符合他的一貫作風。誰讓人家有那作威作福的資本呢!你也只能嘆氣,嘆氣,然後心裡偷偷地詛咒。

張西亞送九音去學校的那天,可謂是風光無限了,有警衛守著的大門,從來不讓機動車進入,那一天為張西亞的邁巴赫放行了,身體九十度鞠躬。校長是個種巴結,親自端茶倒水的。張西亞一高興,捐款,一座新的體育館就這麼給落實了。九音看著都覺得心疼,可人家張西亞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倒是笑九音小家子氣。

又不是花她的錢,她跟著瞎操什麼心!九音索性也就不理他。

這學校的教育跟以前九音讀的高中有些不一樣,對待高考的態度更嚴謹了一些,每天活在題海里,這才讓九音有了高考來臨的緊迫感。

周末的時候,張西亞還真的就哪都沒去,在家裡一本正經的給九音補習功課。九音有好幾次都想要拒絕,但是張西亞那興趣高漲的,讓你都不忍心打擊他。事實證明了,張西亞也不是草包,他的化學極好是大學教授的水平,物理更是好得沒話說,都讓你覺得,把他放在這裡是屈才了,應該放到研究院去發揮。

但是,儘管如此,九音還是不喜歡聽張西亞給她講課,為什麼?因為方法不對,他用給博士生講課的方法,教一個高中生,這難道不囧嗎?

九音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張西亞用非常高深的辦法,來給她解答了一道題之後,問九音懂不懂的時候,若是九音不懂,他準保就開罵,說她笨。

時間再久一點,九音已經差不多知道這個男人的性子以後,就開始跟他頂嘴,有時候也會跟他生悶氣,兩個人誰也不理誰,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不過每次去和好的人,都是九音。

因為張少拉不下面子,他想和好的時候,就會給九音一些暗示,九音這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的,肯定就得妥協了,去給張西亞道歉。張西亞還要板著臉,扭捏一會兒。最後說一句,念你初犯,罷了!

九音好幾次都覺得,張西亞這時候是太后老佛爺附體了,不然那個表氣,那個語氣,怎麼會那個樣子?

諾大的房子,平時又只有他們兩個人,誰都不說的話,感覺確實是十分奇怪的。九音也不在乎誰道歉,就算她沒錯,道歉又怎麼了?本質上來說,張西亞算是她的金主。

新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來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下了雪,是今年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足足有一尺厚。似乎是一瞬間,北國風光盡顯。

早晨九音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真絲的被子一直都是熱的,也分辨不出張西亞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大概是上班去了,年底總會忙一些。前幾天聖誕節的時候,張西亞他們公司開了年會,九音也出席了那活動,他們到達宴會廳的時候,九音還以為是到了動物園,孔雀紛紛開屏,對著張西亞笑得花枝亂顫。

簡直就是一個選美大會麼!當然她背地裡也接受了無數的惡毒眼神,九音不在乎的跟張西亞大秀恩愛,就是要讓人嫉妒。張西亞那時候笑她小心眼兒,可天地良心,她這是近墨者黑!

還是睡眼朦朧的,九音摸過鬧鐘看了一眼,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從床上跳了下來,好似那床上有針扎她一樣。她迅速的衝進浴室洗漱,叼著牙刷又出來找校服,胡亂的翻了一通,竟然沒找到,她急了。匆匆的洗了把臉,刷好牙齒,衝下樓去。

「張西亞,你看見校服了沒?」

那時候張西亞正在廚房裡,進行一個十分巨大的工程,他是全神貫注的在做糕點,他剛學的法式糕點,正在給糕點花樣點綴,突然聽九音喊他,一下子手抖了一下,整個糕點上的畫面完全毀了。

他哀怨的扭頭看了一眼九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今天放假。」

「啊?!」

愣了有那麼一小會兒,九音猛的拍了下腦袋,對啊,馬上元旦了,學校放假呢,她最近果然是被卷子荼毒的不輕啊!

再次注意到張西亞那個哀怨到惡狠狠的眼神,意識到自己可能毀了張西亞的傑作。最近張西亞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很清閒的樣子,一回家就開始研究糕點,還專門找了個糕點師傅教他,一直沉迷在這裡面,研究著,練習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開餐廳呢!他那痴迷的樣子,讓人詫異。不過專心致志的樣子,卻讓人著迷的。她的側臉總是那麼好看,尤其是恬靜的時候。

這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有一次張西亞的朋友生日,他們去參加聚會,吃了一位法國師傅做的點心,回來之後,張西亞就沉迷在糕點的世界中去了 放大文字 縮小文字 這文很贊(0) 一般般啦(0) 收藏此文(0) 分享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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