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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續一)
18CM 发布于: 2024-01-02 19:03 85

決裂

黃昏,夕陽即將西下,夜幕就要來臨。一抹殘陽的餘暉披在一棟別墅身上, 這棟別墅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就像一個受傷的老人捂著傷口孤立在小河身旁, 顧影自憐,在感嘆著什麼。

別墅里,左京和童佳慧樓上樓下不停的忙碌著,看看需要拿走什麼,挑選著 衣物,一心忙著收拾著行李。突然門外一陣敲門聲,左京正納悶這個時候會有誰 來,沒好氣的打開門。只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原來是他的母親李萱詩。

左京實在不想見她,猛地關上門。突然聽到哎呀一聲,定睛一看,李萱詩把 手擋在了門縫裡,手指被擠得生疼。左京只好放她進來,一轉身徑直走到窗前, 點起一支香煙,猛得吸了幾口,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

李萱詩捂著被擠出血痕的手指,含著痛,輕輕吹著手指。要在以往,左京看 到母親受傷,早就緊張起來了,焦急萬分想法設法為母親止痛,但是現在左京一 眼也不瞧、一句話也不說,李萱詩沒想到以前那個百依百順的兒子竟然像換了一 個人,內心第一次感到親情之間那麼冷漠,冷漠的讓她心像寒冬時的一葉枯葉瑟 瑟發抖,不時眼角掛起了一滴淚珠。

童佳慧鄙夷的瞥了李萱詩一眼,心裡頓時怒氣暴起,隨時就像火山爆發一樣。 此時,李萱詩目光呆滯,不敢瞧這位「親家母」。她就像一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 即使這朵花開的再艷,也擋不住周圍的惡氣,吸引不來蜜蜂,卻招來一群蒼蠅。 想當年,老白還將自己與李萱詩相提並論,如今卻有一種「北喬峰南慕容」的諷 刺感。如果不是左京在,早就把李萱詩臭罵一頓。為了不想此時與李萱詩發生沖 突,說道:「京京,媽上樓收拾一下東西。」

瞬時間,別墅里陷入了異常的寂靜,靜的有些壓抑,只有時鐘在滴答滴答走 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左京掐滅了煙頭,為避免場面的尷尬,走到電視機旁, 順手打開了電視,轉身開口道:「你怎麼來了,你來幹什麼?」李萱詩捋了捋擋 住視線的幾根髮絲:「京京,媽媽來看看你……」話還沒說完,左京冷笑道: 「好啊,來來來,好好看看,看看你親生兒子被摧殘成什麼樣,看看這個家被破 壞成什麼樣?看看我是多麼慘,家破人亡,妻子走了,岳父沒了,事業也沒了, 我還鋃鐺入獄。是不是心裡很爽,終於幫郝老狗摧毀了兒子的人生。這次來,不 會是又奉郝老狗之命來禍害我這個傻兒子吧!」

聽罷左京一番悲憤言辭,李萱詩含著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急忙用 手指拭眼淚,眼淚順勢輕輕流過了指尖。稍作停頓,李萱詩捂著胸口,深唿了一 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的,京兒。我怎麼會?我這 次來確實來看看你的,此次前來,郝江華確實並不知道。」

李萱詩抬頭,淚眼朦朧看著兒子,祈求道:「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但是我 還是希望你能原諒我。不管你信與不信,我想說媽媽真的沒有想著你害你。」說 著,伸手去想溫柔的撫摸左京的臉龐。

左京扭頭避開了,情緒激動起來:「恨,確實是恨。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這個恨不止我的恨,也包含著我父親的很。你們連死人也不放過,枉顧父親生前 那麼愛你,你卻在他的碑前羞辱他。郝江華就是這樣對待他的恩人的嗎?再說了, 你和郝江華怎麼過,我都不便干涉,只要你幸福就好。可是你為何又拉穎穎下水。」

李萱詩緊緊抓住左京胳膊,急忙言道:「京兒,你聽媽媽慢慢說,媽媽也是 身不由己……」

左京緊盯著母親的雙眼:「真的身不由已?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郝江 化的身份、地位、金錢哪個不是你給的,郝家溝的今天的一切也都是你辛辛苦苦 打造的。就是因為你的縱容,讓郝江化得罪進尺、無法無天。就是因為你的自私, 讓一個個本來和睦美滿的家庭破裂。你們用別人的痛苦來築建你們自己可恥的幸 福狗窩,還好意思說身不由己。」

李萱詩不禁嘆道:「我也是為了這個家,維護這個大家庭的和諧。但是萬萬 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個局面。但是媽媽真的沒有想去傷害你。媽媽這麼多年也 是過得好累、好辛苦!我頂著世俗的壓力下嫁郝江華。為了他,為了這個家,我 是操碎了心,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皮,陪上多少臉面,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是不 甘心啊,我是多麼希望能贏得世人的刮目相看,多希望世人看到我選人不是那般 不堪,多麼希望世人看到我用心經營的家庭是和諧美滿的……」

左京冷哼打斷道:「你這都是為了郝家吧,哪有我的一點影子。沒有傷害我? 你倒是對郝小天這個非親生的兒子好的很吶。不知你還記得六年前嗎,因為一個 小事,我本無過錯,你卻用斷絕母子關係逼著親生兒子像小天這個沒有血緣關係 的外人道歉。你可知道,我當時是多麼心痛嗎。感覺自己就像沒媽的孩子棄如草 芥,像被拋棄的孤兒一樣那般無助,以前那種溫馨的母愛漸漸遠去。那時我多想 喊一聲媽媽再愛我一次!!!」說到最後不知不覺哽咽起來,眼淚模煳了雙眼。

此時一段音樂響起,勾起了三個人的心弦,這段旋律是多熟悉、多麼感人, 童歌般的純凈唱腔、稚氣未脫而極具感染力的聲音,穿透了三個人的心,空靈的 聲音在心田上空縈繞,往事猶如如潮水一般迅速占據了她們的腦海。樓上的童佳 慧放下了手中的相冊,左京和李萱詩二人不約而同,轉向了電視機。此時電視台 正在播放唐子宣演唱的《世上只有媽媽好》。「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 個寶,投進了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 幸福哪裡找………」

慢慢音樂走向高潮,李萱詩早已淚如泉湧,捂著嘴啜泣,久久無法言語,握 著著左京的手,寬慰道:「京兒,對不起,媽媽我實在是對不起你。是媽媽忽略 了你的感受,不該說那麼絕情的話。當時,只是想你已經長大能多擔待些,也擔 心你對母愛過於愛戀而失了方寸。而小天還只是一個孩童,不免向他偏袒一些。 媽媽由衷希望你們兄妹幾個能和睦相處。萱兒她們都還小,我只好把愛過多的放 在了她們身上,好好撫養他們,希望她們像你一樣長大成材、與人為善……」

「就像萱兒一樣,到現在都在念叨著你,想念你這個大哥哥。她從小就非常 崇拜你,一直把你當成學習的榜樣,把你對她說的話當成她人生的座右銘,一直 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哥哥,對你比對小天那個親哥哥還親,連小天都吃醋說她胳膊 肘往外拐,甚至為了你的事,不惜與她父親吵架,賭氣出走」

左京抽出被緊握的手,冷言道:「請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我也不需你的垂 憐。就如你所說,我為什麼不討厭萱兒,而那麼厭惡郝小天。就是你的縱容和包 庇,郝小天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年紀輕輕就逞強凌弱、好色成性、壞事干盡, 哪還有十年前那楚楚可憐得模樣,比郝老狗有過之而無不及。和他那樣的貨色爭 寵,真是羞煞我也,這樣的母愛不要也罷。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害 穎穎,傷害我的家庭?」

左京抽出被緊握的手,冷言道:「請收起你那鱷魚的眼淚,我也不需你的垂 憐。就如你所說,我為什麼不討厭萱兒,而那麼厭惡郝小天。就是你的縱容和包 庇,郝小天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年紀輕輕就逞強凌弱、好色成性、壞事干盡, 哪還有十年前那瘦骨嶙峋、可憐巴巴的模樣,他的所作所為比郝老狗有過之而無 不及,豬狗不如。和他那樣的貨色爭寵,真是羞煞我也,這樣的母愛不要也罷。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害我,為什麼害穎穎,傷害我的家庭?」

李萱詩心裡咯噔一下,不禁怔住了。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該面對的還是要 面對,面對良心的審判不是在兒子面前,就是在地獄之門。該如何回答,她六年 來也在不停的在問自己。是啊,為何要害親生兒子,為何為虎作倀,為何一次次 的縱容,儘管自己不是有心,難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嗎,也許這事本身就無法作 答,任何而理由都顯得那麼蒼白。

李萱詩避開左京的目光,心臟快要蹦到嗓子眼了,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嗓子有點發癢,伸出雙手捧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幾口,整了整墨綠色的衣 裙,緩緩站起身,拖著兩條軟得沒有力氣的長長玉腿,在客廳里漫無目的的踱來 踱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束殘陽餘暉斜射在牆上,讓牆上的相框格外耀眼,吸 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禁停下了腳步,眼睛怔怔的看著。原來這是一幅左宇軒、左 京和她在一起的家庭照,當時左京雙手興奮的抱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她和左宇軒 扶著兒子,驚喜之情奪眶而出,多麼溫馨幸福的一個家庭。

李萱詩從身上拿出手帕,對著鏡框哈了幾口氣,細心的一遍又一遍擦拭著, 對著鏡中人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 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宇軒不知道你在那個世界過的 好嗎?你在我心目中還是那個器宇軒昂、一身正氣、可親可愛的模樣,而現在的 我估計你已不認識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左家。若是人生可以選擇,我寧可當 時隨你而去,在地與你共結連理枝。十多年前,我失去了你,難道如今我還要失 去咱倆唯一的孩子嗎?」

(暫且插上一段,不一定和正文有關:我和你父親的愛情是刻骨銘心的。四 十多年前,你父親是下鄉知青,我還是情竇初開的小丫頭。有一晚,我從地里忙 完,天已經很黑了,回家要穿過一段樹林,我還像往常一樣回家。

走著走著總感覺身後有一個黑影在慢慢靠近,我當時嚇壞了,撒腿想跑但腿 腳突然也不聽使喚,怎麼跑也跑不快。一下子被那個黑衣人抱住,雖然那人個子 比我稍矮,但是力量非常的大,捂著我的嘴和鼻子,拖入黑暗深處。在那個年代, 彆強奸是九死一生,即使活下來也難以見人,我瞬時感到好無助。

正在失望的時候,突然一聲哼著小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又看到了希望, 使勁掙扎,試圖掙脫,試圖弄出一些聲響,但是黑衣人把我箍得緊緊,無法動彈, 大氣都喘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唱著小調的人走旁邊走過。

正在我絕望時候,只見那個人腳被隔了一下,低頭看見地上有一隻女人的鞋, 他拿著鞋向四周看看了看,低頭正在思索著什麼,最後蹲下發現了剛才我被拖走 的痕跡,於是順著痕跡,他發現了我,立刻明白了。他撲上去,和那個黑衣人搏 鬥起來,他本身就比那個黑衣人個子高大,再加上那人非常慌亂,很快就打跑了, 終於救下了我。

當時,我還驚魂未定,遇救之後,放聲哭泣釋放剛才的壓力。他關心的問, 小妹妹你沒事吧,邊說邊幫我穿上鞋,我送你回家吧。走到村前的橋上,我停下 了腳步,轉身鞠躬向他道謝。他摸摸了頭,靦腆說不客氣,我走了。

看著他走遠,突然我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他回頭道, 我叫左宇軒,你呢?我叫:「李萱詩」他驚訝:「好美妙的名字,沒想到在這裡 還能有人給你起那麼好的名字。」其實我家原來是大戶人家,但成分不好,家道 敗落,被他人排斥瞧不起,所以很擔心怕他嫌棄我。沒想到他並沒有嫌棄,而是 對我非常好,非常尊重我。

後來我倆就慢慢熟悉,他教會了許多知識,開拓了我的視野,我也拿出家藏 的古代典籍,一起沉醉於詩海里。晚上靠著他堅實的臂膀上,仰望著星空,聽他 富有磁性的講故事,最喜歡躺在他懷中緩緩入睡,相融於靜謐的夜色里。

沒過多久,他返城了,臨走之前送給我一個信物:黑色的鋼筆,深情的望著 我,你要好好學習,我會等你,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後來,我懷著這個信物, 努力學習,終於不負其所望,考上了大學。畢業後,我們終於從戀愛步入婚姻的 殿堂,有了愛情的結晶。真正的感情,是彼此的關心和體貼,是彼此心疼愛惜的 感覺。他累的時候,我會給他揉揉肩膀,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能耐心聽我嘮叨。 真正的感情,就這樣一種親切感和放鬆的心情,是一種親人般的感情,是心靈和 思想的交融。我多想與他攜手白頭到老。)

李萱詩與其說是回答我的質問,倒不如說是在述說自己的心裡歷程:「我和 你父親的愛情是真摯的,我們之間都可以為對方付出一切。至今我還記得,他捧 著我的臉龐鄭重的說,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了我, 為了你,為了京兒。當宇軒離開我們的時候,我非常悲痛,徹夜難眠。!晚上睡 覺時,翻身總想抱著宇軒,夢醒之後發現枕旁空空的,很難過、很失落、也會很 痛苦。那些回憶總是揮之不去,在某個時候又突然出現在腦海里!」

「有人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後來遇到了郝江化, 說實話當時我確實沒有看上他,也沒想到會嫁給他。他堅持為宇軒守墓三年,以 報救命之恩。把我奉為女神,花盡心思哄我開心,任勞任怨替我做事,無微不至 的照顧我。後來他為了救我而受傷,並誠懇的說誓死保護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也不能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此時讓我想起了巴黎聖母院,卡西莫多外表醜陋 無比,從小被弗羅拉神父收養。但他心地善良,並真心地愛著埃斯米拉達。難道 郝江化就是我的守護者嗎?」

「無關於愛情,只是找另一個人來填補心靈的空虛。後來一天晚上過生日喝 醉了酒,醒來之後發現兩人赤裸躺在床上,再後來不知怎麼回事,自己身體十分 迷戀那種魚水之歡,強烈的快感,由下腹部向全身擴散,緊張、焦慮、煩惱也慢 慢沖淡,並伴有愉快的幻想和幻覺。後來突然的懷孕了,隨著萱兒的到來。我懷 著複雜的心情嫁給了郝江化。殊不知那時,東郭先生和狼、農夫和蛇的故事即將 在咱們家裡發生,我逐漸沉溺在郝江化編織的慾望之網中無力自拔,一步步走入 泥潭。連帶著自己至親的家人蜜友一起沉淪慾海,直至跌入深淵。」

「既然嫁給他,我想擔負起好妻子這個角色,為了他,我付出太多太多。為 了郝家,我不惜拿出宇軒留給我的巨額遺產,來置辦產業,帶動著整個郝家溝發 家致富,為他贏得了名氣;為了提升他的地位,我不惜花錢求人,為他謀取官位。 自嫁給郝江化後,他的一些劣根性慢慢暴露出來了,除了床事一無是處。真是朽 不可雕,爛泥扶不上牆,原本好好改造他,希望他能成器,非但沒有好好做人, 反而將我拉下水,腐蝕我的思想和靈魂。

他好色成性,我萬萬沒想到,郝江化竟然會色膽包天染指穎穎。當聽到穎穎 悽厲的哭聲,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當時我恨不得殺了郝江化,廢了他的 命根子。郝江化苦苦哀求,又以幾個孩子要挾。憤怒歸憤怒,平靜之後我也清楚, 如果你和親家知道,郝江化必會生命堪憂,而你幾個弟弟妹妹將成為孤兒,這個 苦苦維持的家也將分崩離析。一時心軟,我只能選擇向你隱瞞,讓傷害降到最低。

哎,一個謊言總是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掩飾,一個錯誤總是需要更多的錯誤來 彌補。現在看來,那時的決定是錯誤的。就像一個人受賄,如果剛開始不能堅決 拒絕,那麼後來的事反而授之以柄,被他人所要挾。

我也曾訓斥過、勸導過郝江化,對他曉以利害,奈何他就是不聽,擋不住他 的貪慾,擋不住他軟硬兼施,就像打開潘多拉盒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後來無奈 拉穎穎下水,只盼他們能謹言慎行,更加害怕讓你知道。一次次的妥協,一次次 的放縱,就是他的不知收斂和明目張胆,造成了東窗事發,以至於今天這個局面。

我也是真的累了,真的麻木了,望不到頭的勞碌奔波,早讓我變成茫然的無 靈魂的肉體。一直以來獨自扛著一切,別人還以為我會過得很好。堅強都是裝出 來,不累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我真的很累了。

有時獨自一個人發獃,看著鏡中的自己,發現自己早已不是原來那個蕙質蘭 心的李萱詩了,不知何時鬢角竟有幾根銀絲。我真的好悔恨啊,每當夜晚無人的 時候,我用你父親給我鋼筆,一字一字來述說自己的罪惡、苦悶和懺悔。「

左京豁然站起:「好一個身不由己,好一個心有苦衷,這算什麼理由!想擺 脫痛苦,完全可以離婚啊?即便不離婚,二十多年來,我的脾性你還不了解嗎, 即使現場捉姦,我還是選擇了原諒你和穎穎,也沒有讓事件擴大化。六年啊,六 年多少個歲月,你有多少次機會,即使你前兩次不告訴我,後來告訴我,你覺得 我會害你、會害穎穎嗎。」

左京苦笑了幾聲:「親者痛,而仇者快。暗地裡,郝江化不知多少次內心竊 喜,嘲弄我的父親,嘲笑我這個傻子。哎,有些人恣意揮霍你對他的善良,從未 想過你的真正感覺,以為這是他們應該在你這裡享有的。他骯髒的靈魂變成了毒 液,腐蝕你的心智,他一錯在錯,一再借各種方式伸出他的貪慾,你都會幫他以 各種理由合理化,不惜傷痛真正愛你人的心。成全了別人,委屈了自己,在你面 前惶恐,我是生怕你不高興、不開心,不理我這個兒子。可笑的是,我卻被別人 當成了傻子玩轉於鼓掌之中。想想真是悲哀,面對郝老狗和小狗,我可以痛下狠 手,以泄心頭之恨;可是面對至親之人,我滿腔的憤恨,卻無處發泄。郝老狗如 此忘恩負義,你卻為他牽線搭橋,郝小狗的命可以說是穎穎和我救的,你卻親手 把穎穎當成禮物送給郝小狗,你可只是」賢妻良母「啊!」

左京又呵呵冷笑了幾聲,繼續道:「其實你說了那麼多,我算是明白了一點, 在你心中,我和郝江化之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甚至還不如郝小天。我對自己 也非常悔恨,鄙視自己以前的那麼賤、那麼軟、那麼善。凡事過猶不及,過於心 軟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殘忍:」過於善良「就是就是對壞人的一種縱容;過於忍讓, 就會他人覺得是理所當然!你所謂的顧」大家「看似偉大,實際不過是一種自私 自利,我也恥於說你和郝老狗那些床笫之歡不堪之事。可悲的是,我像傻子一樣 還那麼愛你、敬你,也許你內心早把我丟在一邊了。如果郝江化讓你去殺我,估 計你也毫無不猶豫吧。」

李萱詩聽罷,猛地拽住我的手,揪心的搖頭道:「不……不……不。虎毒尚 且不食子,你我有著難捨難分的骨肉親情,我再怎麼狠心,也不會殺害自己的親 生兒子!千錯萬錯都是媽媽的錯,看你傷成這個樣子,媽媽真的好心痛、好難過 ……如果可以補償,媽媽願意為你做一切……」

左京抬起頭,仰望著天花板,含著眼淚:「遲了,一切都遲了。你在父親碑 前所作的醜事,早已辜負父親的深情厚誼,你為虎作倀,甘為身下奴,說過的話、 做過的事一次又次就像刀子一樣狠狠插進我的心,早已不把我當成人子,直至摧 毀了我的人生。請收起你的眼淚,不要再惺惺作態。不要把一個人逼到懸崖,才 去說我不是有意的;不要把一個人的心傷透了,才去想著彌補。既然你已經做好 選擇,我也已不再留戀。罷了,罷了。從此,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走我的獨木 橋。這樣以來,你也不用在內疚、痛苦,我也不必有糾結和痛恨。」

說著,左京從懷中行李旁包裹里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遞給了李萱詩。

李萱詩顫抖著手接過這個小禮盒,打開之後,臉色大變,眼睛迷茫的向左京 望去……

原來是一個長命鎖,形狀成如意頭狀,主體由純金打造,金燦燦特別耀眼, 中間鑲嵌著龍紋玉璧造型的玉璧,正面刻著八個篆字「身心健康,平安幸福」, 周邊蓮花環繞,背面也刻著八個篆字「莫之與京,穎悟絕倫」,兩邊鯉魚騰躍。 上面有緋紅色的纓絡穿孔而過,下面有3個金色的小鈴鐺點綴甚是可愛。

這是心恐新生嬰兒體弱多病,李萱詩專門到幾千里外浙江舟山市普陀山,祈 福求得的長命鎖,希望能消災避禍,為兒子帶來好運,帶來好身體,帶來好前程, 帶來好姻緣,帶來幸福終生。

這個「長命鎖」寄託了太多的東西,是這對母子之間最重要的信物,是這對 母子關係連接的紐帶,無論是對李萱詩還是對左京都是意義非常。

李萱詩雙手捧著長命鎖,低頭看著,再望著左京:「京兒,你……你,這是 什麼意思?」

左京深深唿了一口氣,斷然道:「你可知道,今天是母親節,每年我都不曾 忘記,即使在鐵窗之內。以往我每年都會送你禮物。今年母親節,也沒有什麼可 送的。如果不是你今天來,我原打算將這個長命鎖和包裹里的東西寄送給你。這 些都是你在我兒時生日時買的禮物,今天一併還給你。既然一切都無法挽回,咱 們之間母子緣分已盡。」

李萱詩聲音發顫:「京兒……你想與我斷絕母子關係,難道你真的要那麼絕 情嗎,一點都不能原諒媽媽嗎」

左京:「不是不想,而是實在不能原諒。你也聽說過《鄭伯克段於鄢》故事, 想必你也理解鄭莊公被親生母親薄情的憤恨,借用他一句話『不到黃泉,絕不再 見!』。」

李萱詩痛苦哭道:「不……京兒,你不能這樣。我忍辱負重那麼多年,最怕 的就是看到我們骨肉相離。難道你忘了舐犢之情,忘了養育之恩?你真的捨得斬 斷骨肉親情?」

左京:「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段情義我會將她封印內心深 處。你的恩澤我不敢忘記,需要什麼回報你儘管開口。但是若是郝老狗還想耍什 麼心思,到時休怪我無情不顧你的顏面,讓他生死不如,後悔做人。至於生育之 恩,我雖然不能像哪咤削肉還母,但是如果有幸有那麼一天,我會將這流淌著你 基因的血液還給你。」

李萱詩驚恐:「京……」

童佳慧扶著旋轉樓梯:「京兒,馨怡剛剛打電話,已經接到左靜、左翔了, 正在機場等著我們相會。」

左京抬頭道:「好的,媽。其他也沒有什麼可帶的了,收拾的差不多了,咱 們該走了。」

說完,童佳慧提著幾個袋子,氣喘吁吁蹬蹬蹬下樓。左京趕緊從童佳慧手中 接過袋子,整理了一下放進行李箱裡。

童佳慧拍了拍玉手,打了打小清新高腰印花中裙,用手背擦了擦鼻尖上的汗 珠。由於剛才忙碌汗水將秀髮粘在了額頭,左京見狀忙拿出紙巾,細心地為童佳 慧擦掉汗水,轉身將沏了三道五分鐘的綠茶,送到童佳慧跟前,關切的說道「媽, 你辛苦了,看把你累的,喝點茶解解乏。自我入獄之後,都是你一直在為我勞碌 奔波。」

童佳慧笑了笑,柔聲道:「傻孩子,媽不疼你誰疼你呀。好了,咱們走吧」。

說完,左京和童佳慧推著行李箱向大門走去。

「京兒,等一等……能不能讓媽媽再抱你一次」李萱詩緊追到左京身旁。

「既然已經放手,何必再去牽掛」左京轉身淡然道。

「京兒,能不能再叫一聲媽媽」李萱詩含著淚水祈求道。

「不……我心中的那個母親早已逝去。永別了」左京向李萱詩揮了揮手。

左京走向汽車,將行李裝進後備箱裡,打開副駕駛門扶著童佳慧上車。不一 會兒,只聽到轟的一聲,寶馬車猶如一匹白色駿馬,向遠方奔馳而去,漸漸消失 在暮靄之中。只留下李萱詩還在痴痴的站著,就像送孩子遠行的母親在張望。隨 著最後一道霞光被黑夜吞噬,整個別墅又陷入了寂靜。

機場,一架國產ARJ27客機像一隻金雕,沿著機場的跑道由慢變快,疾 奔一段距離,昂首起飛沖向夜空,划過長長的尾線。夜空下的長沙,萬家燈火猶 如一個個夜明珠在黑夜中閃閃發光。隨著飛機的攀升,一些燈光與夜色又匯聚成 大大的瑕玉鑲嵌在水中。一處燈光,一個家庭,都在上演著一個個人生故事,有 喜怒哀樂,有悲歡離合。

一朵朵雲兒與飛機擦身而過,只有月兒一動不動靜靜地懸在窗外邊,似乎一 伸手就能摸到。飛機內,左靜小手托著嘟嘟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看著窗外不時飄過的雲兒。左京將身上的衣服為左靜蓋上,「靜兒,夜深了,怎 麼還不睡?」左靜沒有回頭,迷茫的問:「爸爸,咱們這是去哪裡呀?」左京理 了理左靜的小短髮:「我們這是去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在大洋的彼岸……」左 靜回過頭:「聽外婆說,媽媽也是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咱們這是去找她嗎?」我 疼惜的看著靜靜,輕輕撫摸了一下臉龐,一時不該如何作答。望著窗外的明月, 記憶大門被打開,一件件往事猶如潮水一般湧入左京的腦海。

回憶飛到左京現場捉姦之後。經歷了與徐琳三次交媾,李萱詩又「苦口婆心」 對左京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看到白穎流淚懺悔並發下誓言。左京心慢慢軟了下來, 暗忖若是穎穎一次出軌就將人置於死地,實在是於心不忍,況且自身也不幹凈, 所以打算原諒白穎一次,但是事不過三。

白穎看到左京原諒了她,滿心歡喜,緊緊抱著左京胳膊,偎依在肩膀上: 「謝謝老公,你真好,大人有大量。」左京嘆了一聲「只要咱們夫妻同心,什麼 都好,且行且珍惜。」就這樣兩人之間淡淡的過了一些時日。

醫院大院內住院部錢集結了100余名舉著「還我器官」橫幅的醫鬧隊伍。 趕到時,白穎作為分管領導正在門口,苦口婆心安撫受傷家屬,但一群醫鬧者在 周圍唧唧喳喳,有的揮舞著拳頭,更有甚者趁機揩油,就像圍著一隻小綿羊隨時 要吞掉她。見狀,左京直接衝進人群,不顧醫鬧者拳打腳踢護著白穎離開。到家 時,左京早已額頭青紫,嘴角破裂。白穎細心用毛巾為擦拭著,心疼的說「對不 起老公,連累你受苦了。」左京:「沒什麼,你們醫院怎麼發生醫鬧的事了。」 白穎:「一個患者做了胸腔手術,發現右腎缺失。我們向其解釋是右腎損傷後血 液供應障礙引起腎萎縮,但是患者不認同,認為是醫院的過失,後來不知怎的發 生醫鬧事件,愈演愈烈。」左京:「你們沒和他們協商談判嗎?」白穎:「談判 了,但是沒等患者家屬開口,醫鬧領頭人揚言不信任醫療事故鑑定,索取賠償但 不是單純了為了錢。」

左京想了想:「恐怕是一場有組織、專業的醫鬧。我馬上派人到裡面一探究 竟。」過了幾個時辰,助理打電話過來說了幾句,左京回復道「我知道了,晚些 時分我會發給你一些東西,你們好好準備一下。」說完,左京又向總部打電話, 神態由焦急轉向了欣慰。此時,百里之外,一個人翹著二郎腿,抽著煙噴著霧, 幸災樂禍的看著今天醫鬧現場視頻,想想明天的好戲,狡黠的咧嘴笑了笑,一嘴 黃牙讓人作嘔。

第二天,那些醫鬧者早已聚焦到大院內,不過又帶來了新東西,是一台電腦、 一台投影儀、一張幕布。不一會兒,領頭的醫鬧者清了清嗓子,拿著大喇叭: 「大家靜一下,待會我們會放一段視頻,讓大家看看醫院是多麼黑,是怎麼對待 患者的,是怎麼向那些可憐患者收取紅包的。那個誰,上來,給大家播放一下。」 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走上來,拿出U盤,插進電腦里。畫面出來了:只見,一場災 難從天而降,XX縣發生了特大地震,災區人員死的死傷的傷,公路塌方開裂, 嚴重阻塞,房屋倒塌不計其數,場面慘不忍睹!醫院組成近百人的醫療救援隊跋 山涉水趕赴災區。白穎像一個白衣天使一樣,為受災的臨產婦女接產,為受傷的 群眾緊急醫治,讓那些驚慌無助、渴求生命的眼睛看到了希望。他們用實際行動 詮釋了什麼是責任,什麼是舍小家顧大家的大愛……

場面頓時靜了下來,畫面與觀看者心裡有了一些共鳴。最後,視頻還向大家 普及了一些醫學常識,展示了國外一些相似案例。此時,左京上台拿著大喇叭: 「作為群眾的一員,我想說幾句話。記得有人說過,在中國的大地上,有這麼一 群人。被需要時他們是天使,被拋棄時他們是財狼,民眾的怒火吞噬他們,世俗 的肉體又牽掛著他們。這群人,付出了最大的心血,卻收穫不了信任,奉獻了滿 頭的白髮,卻得不到一絲的慰藉,本應是被萬眾讚揚的體面,卻活成了灰色的人 生。

當然醫生隊伍也有敗類,但是不能由此否定整個醫生群體。那些盡職盡責的 醫生,也是真心為病人著想,受了寃屈污辱也在咬牙承受。但是他們也是血肉之 驅,也有喜怒哀樂,也有父母子女。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生病,當不問緣由、無 原則仇視醫生時,我們偏偏還要找他們看病,那時病人和醫生之間又以什麼心態 相處。我們今後多愛護體諒他們,我們獲得的將是他們的更多的愛!「

頓時,下面好多人都陷入了沉思。樓上的醫生們、護士們不禁為這位高大帥 氣的年輕人鼓起掌來,心裡充滿著感動和謝意。頓了頓,左京接著說:「我代表 我們公司,向這位患者提供幫人道主義援助。幾天後,總部將會帶來最新科研成 果,與醫院一起為這位患者解決難題。」過了沒多久,這群醫鬧隊伍漸漸都散了, 醫院也恢復了秩序,恢復了平靜。

夜晚時分,院長帶著其他人和白穎一起宴會左京及其助理等人。院長端起酒 杯向左京敬酒,以表謝意:「今天真是太感謝左總了,幫我們化解危機。以前也 聽小穎說起過你。不知您在哪裡高就?貴公司是做什麼的?」左京忙起身恭敬道: 「不敢當,不敢當。我在Umbrella生物工程跨國集團公司,現任大中華 區總裁。」院長笑道:「久仰久仰,百聞不如一見。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竟然還那麼年輕。」轉頭對白穎道:「小穎真是有眼光,這樣的夫婿上哪裡找。」 白穎聽完含羞未答。助理接話道:「我們左總雖然年輕,可都是真才實幹。前幾 年非洲病毒肆虐,總部委派他到非洲去攻堅克難並拓展市場,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回來之後就被提拔為最年輕的總裁。」說話間,其他女士紛紛向左京敬酒,左京 不好推託一時應接不暇。白穎怕左京喝多傷身,起身勸解各位姐妹。其中一位女 士,停住手中酒杯,咯咯笑道笑道:「哎呦,穎穎那麼心疼老公啦。放心,我們 又不會吃了你老公。要不,你來替你老公喝幾杯。」白穎站起身來,只好喝了幾 杯,面色泛起了酒暈。不一會兒,只見杯觥交錯,不時響起歡歌笑語。

不知何時,白穎早已換上了一身花荷葉邊沙灘連衣裙,細長的玉腿由一層薄 薄的絲襪包裹著,腳上穿著一雙米白色魚嘴高跟鞋,一身甜美的造型搭配,舉手 投足之間投射出獨特的魅力氣質。白穎左手牽著左京右手,右手稍微提起裙角, 俏皮的踢著高跟鞋,緩緩在河邊行走著。一陣風吹來,吹亂了白穎的長髮,吹醉 了二人的心。這時不遠處有人在唱湖南花鼓戲《劉海砍樵》,一男一女對答著。 突然,白穎一轉身跳到左京面前,俏皮的眨著眼睛:「公子若不嫌棄,小女子以 後好生服侍您。」左京微醉著說:「嘿嘿,小娘子,你就不怕為夫吃了你?」白 穎用手勾著左京下巴:「只要你不怕髒,那就隨便盡情吃唄。」說完,左京攔腰 將白穎抱起,白穎下了一跳:「老公,你這是幹什麼?」左京壞壞的笑道:「擇 日不如撞日,現在老公就與你共享魚歡之樂。」說完,抱起白穎就朝前面的小山 頭奔去。

常言道,等到失去以後才覺得最為珍貴,才懂得珍惜,失而復得往往更讓人 倍加欣喜。左京從心裡和身體再次接納白穎,讓白穎驚喜交集,唯恐到手的幸福 再次飛走。自從左京這個「榆木疙瘩」開了竅,手段變化多端,在房事也漸入佳 境。晚上,白穎欲拒還迎:「這裡是紅燈區,不可以哦。」左京猛撲過去:「我 可是有證在手,休怪我粗暴執法。」白穎嬌嗔道:「哎,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 有文化……」左京嘿嘿道:「老公可是讓你夜夜做新娘哦。」不一會兒,二人就 雲雨起來。就這樣,二人像初婚一樣開始了甜蜜生活,夜夜笙歌艷舞,夜夜高潮 迭起!

過了一些時日,醫院悄悄住進來一個病重患者,急找醫生救命,原先輾轉了 好幾個醫院。一般醫生無法治療,需要白穎親自操刀動手術。見到這個患者時, 怎麼感覺這個患者非常熟悉,再細細看時,原來這位患者就是那天圍堵白穎,鬧 事鬧得最凶的那個醫鬧者,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天的醫鬧者也許就是明日 的患者,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那位患者看見白穎慚愧的低下了頭,向白穎連連道歉,祈求白穎不計前嫌救 一救他。見白穎尚未說話,焦急的說出一段故事。原來此人是郝家莊的人,郝江 化出了好多錢讓他藉助患者的事製造、擴大醫鬧事件,所以談判時這個人並對錢 不是十分感興趣。郝江化長時間見不到白穎,心理焦躁難熬,即使白穎面對李萱 詩,對於此事不理不睬。他想藉助醫鬧這個事,讓醫鬧發展控制在自己手中,然 後藉機出手見到白穎,展示自己可以解決危機,誰曾想被左京這傻小子破解了, 打亂了他的如意算盤,氣得把手機砸了。聽完這番陳述,白穎心理隱隱覺得有一 絲不安。

過了兩個多月,左京看了看日期,再過幾天就是他和白穎結婚十周年紀念日 了,怎麼給穎穎一個驚喜呢,在辦公室來回踱步,想了想於是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交代了幾句,掛下電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結婚紀念日終於到了。傍晚時分,家裡氛圍已經布置妥當,左京親自下廚為 穎穎炒幾個菜。看了看手錶,已經七點多了,左京坐在沙發上滿心期待的等著穎 穎下班回家。這時突然來電話了,左京一看原來是穎穎的電話,還沒開口。電話 那一邊:「老公,晚上我有一個大手術,晚點回家。」左京有點失落:「好的, 我等你。」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可是左等右等,白穎還是遲遲沒有歸家。左京又看了看 表,於是掏出手機,給白穎打去電話。只聽見鈴聲:《最愛還是你》「最愛還是 你,這是我的決定,像宇宙相對的星互相吸引,慢慢就會靠近,還是要愛你,時 間會證明,我愛你的勇氣,牽著你的手,才知道是永久」。鈴聲一遍一遍的響著。 左京焦急的打了好幾遍,正要掛斷時,電話突然接通了:「喂,老公。你打我電 話了。」左京忙道:「打了那麼多電話,怎麼不接呢?」白穎連忙道:「對不起, 老公,我手機放在包包里了,剛才正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左京心頭的石頭 落了地:「噢。知道了,天黑了,外面起風了要下雨的樣子,那你路上慢點,我 等你。」白穎:「好的老公,我先掛了……啊……」左京急道:「穎穎,你怎麼 了……」。對方沒有迴音,只聽見自己手機嘟嘟的忙音聲。左京心裡焦急,害怕 穎穎發生了什麼事。夏天的天氣多變,過了一陣,外面閃電了,左京推開窗戶, 向遠方遙望著,發現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心裡甚是擔心,於是換身衣服,蒼 茫之間也沒帶傘,急匆匆離開別墅,開車去尋找白穎。

先是驅車到醫院,下車敲開了門衛值班室。門衛一看是左京認識,趕緊請進 來。左京急切的問道:「大爺,有沒有看到白大夫?」門衛:「左總,白院長早 就下班離開了。」「噢知道了,謝謝!」左京沒有停留,離開了醫院,於是順手 給何慧打電話:「小慧,穎穎在你那裡嗎?」。何慧:「是姐夫啊,穎穎姐沒有 在這裡,有什麼事嗎?」左京掛完電話,焦急的開著車,擔心白穎的安危,此時 雨越下越大,模煳了視線。

雨刷快速搖擺著刮著雨,雨猛烈的敲打著車窗。由於車速比較快,輪胎不能 及時從路面上排開積水,車輪與地面之間形成了水膜,車子像打水漂一樣浮滑。 雨越下越大,像船一樣在水中行駛,激起一排排浪花。幸虧左京的車懸掛可調, 提高了離地間隙,避免了車熄火。左京在焦急的開著車,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 輛車打著雙閃,左京減慢了速度,發現車旁有個人在招手。打開車窗,湊近一看, 竟然是岑悠薇。岑悠薇手當雨棚,近前一看是左京,驚喜異常,喊道:「京哥, 救救我。」

左京見狀,趕緊讓岑悠薇上車,遞給她毛巾擦一擦濕透的秀髮和滿臉的雨水。 「嚇死我了」岑悠薇躺在副駕駛座上,撫著起伏顫抖的胸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左京詫異的看著岑悠薇:「悠薇,發生什麼事了?」岑悠薇:「有人追殺我。」 左京:「誰?」岑悠薇:「等會細說,京哥快跑。」左京:「那好,我先送你到 我原來那個老家,那裡非常安全,沒人會去打擾。」岑悠薇感動的望著左京「謝 謝你,京哥!」

別墅前,一輛白色的寶馬緩緩駛進大院,停在車庫裡。一個白影在車裡忙碌 著,不一會兒,從車裡下了車,拍打了幾下白色短裙,打開鮮紅色的傘,走進雨 中,此時天空划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個別墅,遠遠看去人和傘融為一體像一隻 鮮艷美麗的毒蘑菇。打開房門,屋裡黑漆漆的,白穎隨手打開燈,瞬間驚呆了。

只見,地上一個大大的由光影組合的紅心圈,由天花板投射而來,閃爍著光 芒,中間是一百多束玫瑰。當白穎踏出第一步,腳下亮起了一朵霓虹玫瑰,踏出 第二部又亮起了一朵霓虹玫瑰,直至踏出第十部,亮起了第十朵霓虹玫瑰,隨著 白穎一步一步往前走,燈光一個一個打開,像在歡迎白穎。仿佛踏入了仙境,亦 幻亦真。白穎捧起愛心玫瑰,深深地嗅了嗅。發現中間放著一個小禮盒,打開之 後,是一串項鍊,10顆小鑽石團簇在周邊,中間是一顆巨大的鮮艷深藍色鑽石, 發出魔幻版的光芒。

突然,背後了響起了音樂,只見牆上閃出幾個大字——結婚十周年。「哎呀, 今天是結婚紀念日十周年。最近總是心神不定,竟然把這事淡忘了。」白穎內疚 道。牆上數字從10到1倒計時,牆面上放映著兩人十多年的點點滴滴,初次相 見、花下讀書、牽手對唱、掀起婚紗、孩子出生、地震救災、漫遊倫敦、相輔相 成等等,畫面伴著音樂一一展現在白穎面前。最後牆上又出現了一些字:穎穎,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今天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不經意間,你 我已攜手10年,在這十年里有了牽掛與深情,有了血濃於水的情與愛,有過酸 甜與苦辣,有過平坦與坎坷。在未來的日子,願與你攜手,同心同德、同心同向、 同心同行一起走完漫漫人生。在這最溫馨的日子裡,謹以此謝謝來表達自己的心 意。

你現在手中的項鍊是我在南非出差時挽救了一個華人。為了摯愛,後來他仍 繼續泡在渾水,尋找傳說中的藍鑽,最終雙腿腐爛,又染上了瘧疾。在他臨終前 將這個藍鑽石交給我,含著淚囑託,並給這個項鍊取名為天使之淚,寄託為愛願 付出一切。

白穎含著淚看完,抱著愛心玫瑰,嗚嗚痛哭起來,喃喃自語「老公,對不起, 我辜負了已一片深情厚誼」。淚水擋不住的往下流,似乎要用淚水來澆灌著這即 將枯萎的玫瑰。

左京的老家裡,左京找了以前母親的幾件衣服,讓岑悠薇換上。左京正要問 悠薇到底什麼事,突然電話鈴響了,一看是穎穎的,急忙接了。「老公,我到家 了,謝謝你」對方焦慮道。左京:「見你長時間沒回家,我就出來找你去了。你 到家就好,我馬上回去。」岑悠薇換好衣服,走到左京跟前,從後面抱住左京, 祈求道:「京哥,我好怕,今晚能不能陪陪我。」左京摸了摸岑悠薇的頭:「悠 薇,放心吧,這裡很安全,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今天是我和你嫂子結婚十周 年紀念日,我今晚必須好好陪陪你嫂子。」岑悠薇哀嘆一聲:「京哥,你和我也 是從小青梅竹馬,沒想到現在我愛你,在你那裡卻變成了,我礙你。真是一個痴 情哥哥。你的心中牽掛著人家,人家心中未必牽掛你。」左京後頭道:「悠薇,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岑悠薇:「你知道,我為什麼大半夜的跑了出來」「對 了,我忘了問你這事了?」岑悠薇慢慢鬆開左京,敘說著今天發生的事。

在這幾年來,我一直關注著你的母親。有一天晚上,我有急事找她,無意間 闖進了她的房間,只見她正在低頭寫著什麼,見我進來她臉上閃過一次緊張,急 忙把一個筆記本鎖在了一個抽屜里保險箱裡。我假裝沒看見,只是心想一個破本 子有那麼重要,放得那麼嚴實。

這幾個月來,你母親經常外出,有時帶著王詩韻,有時帶著徐琳,也不知道 是公事還是私事。今天一早,你母親又外出了,郝江化和王詩韻他們在一起鬼混。 於是我瞅准了機會,熘進了你母親房間,經過前期的準備終於打開了,找到了那 個筆記本,裡面竟然記了很多秘密。下午,郝小天嚷著要去學校一趟,郝虎他們 跟著你母親出去了,於是我藉口開車送他,帶走這個秘密。我開車一直把郝小天 送到大學門口,這時接到一個電話,我一看是你母親打來的,她說悠薇送完小天 就直接回來吧,晚上給你準備了一些驚喜。我心知估計是暴露了,於是掛完電話 趕緊逃跑。

左京打斷道:「筆記本在哪裡?」岑悠薇於是從包包中,拿出筆記本交給左 京。左京連忙打開,一頁一頁翻著,眼睛越長越大,臉色越來越紫,手越來越顫 抖,嘴唇直打顫,額頭青筋暴起。「不!!!」左京狠狠一拳打到門上,震得門 嗡嗡作響。「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左京緊攥著筆記本。其實他何嘗不懷疑, 只是現實太過殘酷,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岑悠薇繼續道:「京哥,還記得六年 前衡山夜晚那個電話嗎?」左京聽完更加懊悔當初,「別說了」,左京打開房門, 沖了出去,只留下岑悠薇在唿喊。

左京拖著疲憊身體打開了家門,渾身濕淋淋的,脫下外套,隨手丟在了一邊。 白穎看到老公回來了,既驚又喜小跑過去雙手抱住左京脖子意欲狂吻。左京一把 推開了她,沒有言語、沒有表情。讓白穎心突突的,忐忑不安。左京看了看自己 的布置的結婚紀念日現場,苦笑了幾聲終於開口了:「你晚上怎麼那麼晚回家? 電話也打不通?」「老公,你生氣了」白穎仔細的觀察左京的神情,小心的答道: 「對不起,老公,讓你久等了。穎穎做完手術,就開車回家。在路上車子猛地顛 了一下,於是我下車察看,發現有一個釘子扎進了車胎,手機一時沒拿好一下子 掉到了水裡,被水泡了之後打不開機。當時雨又大,我也不敢開快,所以回家晚 了。」

白穎倒了杯水放在左京跟前,低著頭,摸索著衣帶,不敢直視左京。左京未 置可否,眼睛顯得有些空洞:「穎穎,從你我認識以來,我對你怎麼樣?」

白穎:「老公對我很好,穎穎一直都很感動。」

左京:「那,我有什麼過錯嗎?說出來,我好改正。」

白穎:「沒有啊,老公一直做的很好,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在誇你。」

左京:「那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白穎似笑非笑:「怎麼會?」

左京轉身眼睛直直的看著白穎:「那,我真的想知道你愛我嗎?或者你愛過 我嗎」

白穎不解的說:「老公,你今天怎麼了。我當然愛你了,不管是曾經,現在, 還是未來!」

「是嗎」左京猛撲過去,左手一把攥住白穎的嫩手,右手意欲撕裂白穎的絲 襪,白穎頭被憋在了沙發角落裡。

白穎含淚搖頭道:「老公不要這樣。這樣,我真的好疼、好難受。」

左京冷哼道:「你在與郝老狗車震時,也沒見你難受。你在我眼皮子低下與 郝老狗苟且時,也沒見害臊。郝老狗百般羞辱你,你卻還在他胯下承歡。我苦苦 向你求歡,你卻投到郝老狗懷抱;我疼你愛你不敢違拗你的意思,你卻千里之外 向郝老狗送去菊花。這就是他媽的對我的愛!」

白穎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仍顯著無辜的樣子望著左京:「老公,我和他真 的沒有什麼,除了那一次,我和他清清白白,不信,你可以問萱詩媽媽?」

左京怒吼道:「你還記得咱們結婚時所說的誓言嗎,夫妻之間應該相互忠誠, 相互扶持。忠誠是夫妻之間最基礎的情感。如今,你還在我面前百般抵賴!」

白穎慌亂的搖著雙手,淚眼欲滴,好似她才是受害者。

左京:「哼,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把李萱詩的日記本扔給了白 穎。

「這是什麼」白穎急忙打開,發現這裡面寫的多數是她這幾年和郝老狗苟且 之事。直看得是汗如雨下,臉色煞白。面對鐵一般的事實,內心一瞬間崩潰了。

左京:「母親生日那些天,看到郝家莊淫穢不堪,我打算帶著你離開那個是 非之地,你卻和母親合夥算計,與郝老狗最後狂歡。在倫敦,聽到你感冒,我心 急如焚,你卻和郝老狗夜夜笙歌。

左京痛心的捶著胸:「你明知他是什麼樣的人,卻每次都是袒護他而傷害我。 你把我的信任當成縱容,把我的心好,當成軟弱。你把我當成猴子來耍,把我當 成小丑一樣來愚弄。」

白穎:「老公,請你相信我。那些袒護並非我的本意,我也羞愧,我也不安。 之所以隱瞞,是怕傷害你,失去你。不管你信與不信,我的心永遠在你那裡,我 一直都是深深愛著你,從未改變。」

「住嘴,別用他媽的含著郝老狗雞巴的嘴說愛我」。京感到從來沒有過來的 怒氣,手裡的水杯,突然被捏碎,玻璃碎片劃破了手,血液從手指、手掌滲出, 隨著潑灑的水,四處流淌著,桌子上、地面上被血液染紅。

白穎驚叫道:「老公你受傷了!」邊說邊去拿布去止血。心疼道:「多疼呀。」

左京搖了搖手:「不用你虛情假意。這些痛算什麼,和我的心痛比起來又算 到了什麼,就算你你拿布止住了外面的血,能止住心在流血嗎?」

白穎:「我知道你很心痛,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不知道該怎麼減輕 你的痛苦。」

左京:「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白穎雙手捂著耳朵,蹲下身痛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千錯萬錯 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就知道拿這些來搪塞我。」左京轉身走進臥室。只聽見哐當一聲,緊接著 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白穎急忙趕過去,只見左京將床頭上的大大的結婚框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並 伸手用力將結婚照撕成兩半。白穎大叫道:「不要啊,這是我們結婚照。」左京 怒道:「你們倆在床上瘋狂的時候,顧忌到這結婚照了,是不是你在結婚照前與 他做愛,感覺很刺激、很爽啊?」

白穎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想的,事後我也很內疚……嗚嗚嗚?」 左京道:「既然,你都不珍惜,何必還在眷戀這幅結婚照。」左京隨後,又去拿 相冊集,那裡面有他們從大學相識到結婚到生子的所有照片。白穎看到,急忙撲 過去死死抱住,任左京怎麼掰都掰不開。左京又回到大廳,白穎抱著相冊跟了出 來。

左京本想離去,驀然看到桌子上那個大大的玫瑰,抓起玫瑰一陣狂撕,拋向 了天花板。一朵朵玫瑰飄落下來,飄到了左京和白穎的頭上、身上,飛的滿地都 是,這在平時顯得是多麼浪漫,而在此時就像血雨一樣淋到他們身上。

白穎捧著殘缺的玫瑰,痛苦喊道:「不……」

左京看著痛哭的妻子,心也跟著痛了。但是此時左京就像狂怒的獅子,不敢 有半分憐憫之心,冷冷的道:「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們之間完了。」說完,左京 甩開房門,衝進雨中,仰天哀嚎:「老天,你何其不公。我左家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竟然這麼對我。一生的善良卻換來如此下場。『天也,你縱惡抑善枉為天!地 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

白穎跟著跑了出來,看到左京從來沒有這麼大哭過,也從來沒有那麼傷心過, 淚水、雨水早已爬滿她的臉龐,渾身濕透她也渾然不覺,只是心中一直念叨著對 不起……

左京抬腳欲走。「老公,你去哪裡?」白穎跑到他跟前。

左京:「不用你管,還有『老公』這個詞,你不要再叫了,留給你的郝爸爸 吧,不要再侮辱我了。」

白穎捂著胸口,哭道:「不,你永遠是我老公!」

白穎捂著胸口的動作引起了左京的注意。只見白穎脖子上,戴著他買的項鍊, 聯想起郝老狗也給白穎買過項鍊,怒氣中燒,一把拽下這個藍鑽項鍊,狠狠的扔 向了黑暗中:「我的再好也不如你郝爸爸送的好!」

「不」白穎哭喊道。「我的項鍊,那是老公給我買的項鍊。」白穎跑過去, 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動。

地上的積水很深,沒過她的腳踝,影響她的視線。但她用雙手在水中摸索著, 嫩嫩的手指被磨破、手掌被劃傷,染紅了周邊的雨水。閃電不時划過天空,她眼 睛睜得大大的,即使雨水打濕,她也不閉眼,唯恐不錯過任何一個地方,努力尋 找那個「天使之淚」,不時喃喃自語:「這是老公給我買的項鍊……這是老公給 我買的項鍊……這是老公給我買的項鍊……老公還是愛我的……老公還是愛我的 ……老公還是愛我的……」

平時害怕雷聲的她,此時全神貫注的摸索著,也許早已不知蹤跡,但她決不 放棄,還在執著找著……

且不說白穎還在需找項鍊。左京一路狂奔懵懵懂懂來到一家音樂酒吧,看上 去有種「濃濃」的「鄉村小酒館」和「日式居酒屋」的feel,據說客人可以 點歌自己上去唱,別有一番氛圍。左京推門而入,裡面黑壓壓好多人,有個兩人 成對,有個三五成群,似乎自己是一個另類。左京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叫了一些 酒水,開始自酌自飲起來,以排泄今天的苦悶,不知不覺喝了多少,醉意湧上心 頭,酒不醉人人自醉,想當年「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何其快哉、何 其意氣風發,而如今別人都在卿卿我我、你儂我儂,自己卻如此的落寞與孤寂。

此時台上的兩個年輕人在唱著情歌《死了都要愛》,既有高亢清亮的歌聲, 又有激昂震撼的樂聲,融合子一起在廳內迴蕩著。演唱結束贏得一聲聲掌聲。 「謝謝大家,有什麼唱的不好的,請多多指教。」兩個小伙子躬身謙虛道。「唱 的不錯,只是空有其聲,卻無其情。」左京醉醺醺的說道:「歌聲里缺少一種感 情的融入。」廳內,一時靜了下來,有的人表示認可,有的人不以為然起鬨: 「說的輕巧,你上來試試看?」。緊接著起鬨聲此起彼伏,就像波濤一樣要將左 京推上舞台。激將之下,左京拿著酒瓶上了台,接過話筒,點了一首歌,隨著音 樂的前奏響起,感情也隨著波動,百感交集唱著《背叛情歌》:你問我這世界, 最遠的地方在那裡?

我將答案拋向藍天之外落在你心底。

如果你的愛總是逆向行駛,你說你愛我,我怎麼能跟得上你。

你問我這世界,最後的真愛在哪裡?

我把線索指向大海之外直達我懷裡。

諾言背叛諾言,刀子背叛纏綿,刺進心頭我卻看不見。

我忘了喊痛忘了恩怨,任愛情麻木哭泣的臉。

永遠背叛永遠,淚水背叛雙眼,愛到深淵我還不改變。

我寧願相信你的欺騙,再不讓我有對你去恨的一天……

聲音帶著一些沙啞,歌聲中透出一種無以言表的悲涼和無奈,直達人的內心 深處。人人常說詩歌是情感最好的表達方式,抒發情感強烈而直接。原來喧鬧的 大廳此時靜了下來。突然,一個角落響起了掌聲。

只見鼓掌的那人,是一位約莫二十多歲的妙齡少女,有著一張無可挑剔的面 孔,白皙無暇的皮膚上明眸善睞,小巧卻挺拔的鼻樑讓她的面部富餘立體感,一 頭烏黑長發配上深邃的五官頗顯精靈之氣,雖在酒吧之中卻顯清新脫俗,只不過 看上去隱隱帶著一絲憂傷。她也是孤身一人來到酒吧,坐在一個角落,悶頭喝酒, 突然聽到一聲歌曲與剛才風格迥異,才抬起頭端著高腳杯,微醉著看著台上人, 用心傾聽著歌曲,聽得出那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也許心有感觸,也許是同病相憐, 也許是心有靈犀,不自覺的鼓起第一個掌聲。

一個掌聲響起之後,其他掌聲也隨之響起,充斥著每個角落,有人歡唿,有 人跳動,一時又熱鬧非凡。左京唱完歌曲,下台後早已不見了那女子的蹤影。

左京今天喝的太多了,無家可歸打算找個賓館。於是醉醺醺的走出酒吧。正 要酒吧,突然看到幾個黑衣人和黃毛小子圍著一個女子,蠢蠢而動意圖不軌。

「你們要幹什麼……在這樣,我就喊人了」那位女子驚恐道。左京一眼瞅見, 正義感油然而生,大喝一聲:「放開那個姑娘。」搖搖晃晃走到那位女子跟前, 擋在了她的身前。一個小子一看原來是一個醉鬼:「他媽的早死啊,一個酒鬼還 敢英雄救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現在什麼吊樣」

現在左京看見壞人就煩,聯想與白穎剛剛發生的事情,感覺這個黃毛好似在 嘲笑自己,對他怒目而視,眼睛中仿佛要噴出火來。那個黃毛瞅也沒瞅,走上前 去,把左京推搡到一邊,抓住那位女子的胳膊就要走。

左京抱住那個黃毛:「不要動那姑娘」那個黃毛,回手對著左京就是一巴掌: 「他媽的早死啊,給臉不要臉了。」左京拳頭握的緊緊的,不斷的顫抖,這一巴 掌引爆了他的怒意,一拳打在那個黃毛肚子上,黃毛沒想到左京會打他,猝不及 防,踉蹌跌倒在地。

「打他,打死他」只見一群人上去噼頭蓋臉、拳打腳踢。「別打了,求求你 們別打了……」那個女子喊道。不一會兒,只聽見砰地一聲,幾個黃毛捂著頭退 了出來。原來左京打開了酒瓶,掄起酒瓶一概猛打。幾個黑衣人掏出了明晃晃的 刀子,上去就是一陣亂劃,哪只此時左京就是一個不要命的主。

經過白穎的事打擊之後,左京有些心灰意冷,對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俗話說: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窮的,窮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左 京不要命的揮舞著,也不知道他身上,還是對方身上,只見血肉四濺。不知何時 一個小刀插在了左京胸口之上,對方几個人也是渾身是血。這時酒吧里也逐漸散 場,那幾個黑衣人見狀趕緊開車逃跑。左京支撐不住,躺在了那位女子懷中,最 後只聽見救護車急促的蜂鳴聲。

清晨,太陽已經高高掛起升起,透過窗簾照亮了房間。一位美人走到窗戶跟 前,拉起窗簾,推開窗戶,一股新鮮空氣迎面撲來,一縷陽光照在左京的身上, 感覺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

左京揉揉閉著的眼睛,慵懶的伸伸胳膊,突然感覺胸口疼痛。左京:「我這 是在哪兒?你是誰?」那位美人轉身甜蜜的笑了笑:「你醒了,這是在醫院,昨 晚你剛做完手續。」左京摸了下頭,昨天的事還模煳有些記憶。這位美人來到左 京病床前,坐下:「昨天真是謝謝你救了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蘭馨怡, 蘭草的蘭、溫馨的馨、怡人的怡。」左京讚嘆道:「這個名字真好聽,像蘭草一 樣散發著香氣,讓人心醉。噢。對了,我叫左京。」蘭馨怡咯咯笑道:「真不愧 是才子,一個簡單的名字還解釋的那麼有詩意。你比我大,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哥 吧。昨天聽你唱歌,似乎你很有心事」。面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她,有一種「他 鄉遇故知」感覺,左京摸了摸自己胸口,簡略說了一下,略掉了一些情節。「對 了,昨天那些人似乎不像是普通的小混混?」左京疑問道。

別墅里,白穎一宿未睡,心神疲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換個手機發信息給 左京:「原諒我吧,我知道我錯了,你若不能原諒我的話,那就打電話罵我吧! 只要你能解氣。」緊接著又發一個:「我知道你生氣了,而且你這次生氣讓我好 害怕,原諒我,好嗎?」

第二天簡單梳洗了一下,也無心打扮,隨便挑選了一件衣服,換了個手機, 無精打采的上班了。遇到一些患者找她,於是她耐心與患者及親屬交流,了解病 友及家屬的要求和意見。緊接著與相關科室負責人開了短會。忙完,坐在辦公室 里,托著臉龐,眼睛無神的呆呆看著電腦,心若有所失的思索著什麼。

突然,一陣敲門聲,何慧探出腦袋瞧了瞧,走了進來,吐著舌頭道:「白大 院長,你真是工作狂啊,現在還在認真工作啊。『捨棄小家,守護大家』,真是 讓妹妹我自慚形穢哦。」白穎迷茫的看著何慧:「臭丫頭,這是正常工作時間, 我也只是正常工作而已,怎麼變成那麼偉大了?」何慧反而變得疑惑了:「姐夫 昨天受傷住院了,你還真能沉得住氣。」「什麼,老公他受傷了?他現在在哪裡?」 白穎吃驚的看著何慧,焦急的問道,慚愧不已,沒想到作為老婆卻是丈夫受傷住 院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問完之後,白穎也沒顧得上看一眼何慧送的文件,急匆匆 一陣小跑,只聽見高跟鞋噔噔下樓了。

蘭馨怡微微轉過頭,看著越來越淡的朝霞,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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