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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後霪亂
18CM 发布于: 2024-01-02 14:23 32

(1)

我和童生活了三年,分手N次。曾預想過一百種分手的情景,就是從來沒想到能和平分手,所以當她笑著用緩緩的語調說,「好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來好散」時,我一點也不輕鬆,把拳頭捏的緊緊,隨時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她就是這樣,每次答應分手,說的豪爽,可沒有一次可以乾脆的做到。要死要活,哭鬧爭吵,沒有一次肯真正分手。說完,童起身離去。沒有哭鬧,沒有糾纏。我足等了半個小時,才走出餐廳的大門,左顧右看提防她從哪個角落衝出來,可她也沒有等在門口給我突然襲擊。整個下午,在辦公室都把手機調成無聲,等待她狂轟亂炸、歇斯底里的發作,可是,居然一次也沒有響,以至我懷疑辦公室是不是屏蔽。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仍然那麼平靜,QQ,MSN,電話,郵箱,一點異動的情況都沒有。一個月過去了,這是她以前所能承受分手痛苦、我能享受單身的底限時間,依然平靜。這時我才掐了一下自己,做夢一般,和她真的結束了嗎?

我終於可以晚上想玩到幾點就幾點,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泡妞,終於可以專注的工作,終於不用整點電話報到了。

我終於可以在辦公室逗留到11點,在網上和眾多MM耍貧嘴,還把黃色圖片存在硬碟上。

我終於可以和她禁止我交往的,愛搞一夜情的哥們去泡吧蹦的。

可我還是隨時做好了她殺回來的準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結束,要即時行樂。我瘋狂的玩了一個星期,天天到4點,接下來又整整的睡了2天。

周一上班,就要出差,去海南。海南的水果碩大新鮮,我捧起個木瓜,這是她最喜歡吃的水果,帶2個給她吃吧,才記起,咱們已經分手了。

再也不用惦記著給她帶好東西了。我終於解放了。

海船上海風徐徐,想起上一次在海船上給她發消息「我在海上想寶貝」,好象已經隔了很久,是有一個多月了。轉身看見一個裙角飄飄的女孩,便霍霍磨刀,把好久沒用倍感生疏的泡妞技法拿出--等我找好了新女朋友,她想回頭都回不了--果然寶刀不老,這個叫靜的女孩於是成了我的新女朋友。

新女友靜和前女友童一樣是當老師,可比她賢惠比她懂事,靜的工作和童一樣清閒,可靜絕不會像童一樣沒事就逛街,把我的卡刷爆,還口口聲聲說「錢全花在刀刃上」。靜也絕不會像童一樣沒事就打電話給我,一天可以打10個:「我看中了一件衣服,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我剛看見人家都是一對對的,我就好想你啊」「咱們什麼時候去桂林啊?」「哦,你在開會啊,好,我不知道,我知道就不打了,你認真開啊,我想你……」諸如此類,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完全可以回家再說的話。靜白天沒課基本也不會給我打電話,每天都固定在晚上9點才打,像鬧鐘一樣準時。

靜是過日子的人。

我和靜雖然好象少了些戀愛的激情,可我知道,是因為童的愛戀太濃烈的緣故,就像聞了CD的綠毒香水,再聞淡雅的KENZO覺得沒味道一樣。

五分鐘,掛了靜的電話一看,才9點過5分。童平常絕不會在晚上9點就放過我的,「那10點你再打過來吧。」有時候故意忘記,下場更慘--她一定會在凌晨1點打過來說:「我一直在等你打,你怎麼沒有打呢?」她就是這樣讓人討厭。可此時5分鐘便結束了和靜一天的通話,我卻心裡空虛。

上論壇潛水。

以前分手後,童總是喜歡在我經常上的網站留一些只有我能懂的愛的表白。3個月了,什麼也沒有。

其實最後一次,她什麼也沒有做錯,只是性格的差異,以前的眾多次分合吵鬧,使我們已如老夫老妻一樣審美疲勞。她剛開口,我就莫名的煩躁,受不了了,一秒鐘也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和她分手。當時就是這樣想,便這樣做了。

以前每次吵完隔幾天冷靜下來,她再一哭,我就心軟,又重新找回愛她的感覺,分不了了。

這次童沒有。

在童之前我曾很認真的愛過一個大學同學,那是初戀。

在童之前我有過幾年荒誕的夜生活。

認識童以後,我曾很愛很愛她,也曾很恨很恨她。

我愛她甩手的樣子;愛她把鼻頭皺起好多褶子的樣子;愛她腆著肚子走路;愛她走夜路或到陌生的環境,很怕的抓緊我的手;愛她把頭埋在我的肚子裡,問:「你愛我嗎?」;愛她睡覺時不准我翻身,說才朝她這邊不夠五分鐘;愛她舍不的喝2塊錢的汽水,為了見我卻花30元打車……

我更恨她經常打電話給我;恨她不准我和這個來往那個來往;恨她和我吵架嘴上絕不認輸;恨她只要我上網就必須和她QQ聊天;恨她對我的意見總是陰奉陽違,連分手也是,從來都甩不掉她……

我真的甩了粘人討厭的童,遇到了合適的靜。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有點不人道。因為,童的第一次,是給我的;童第一次流產,是在我們N次分手中的一次,沒有通知我,便悄悄在私人診所買藥流了,莽撞的行為,使的她後來和我一起的2年,再也沒有懷上。

童喜歡喝點小酒,喝醉了就愛吵著我要我賠孩子,她喝醉後把臉埋在我懷裡說:「我想要你的孩子都想瘋了……」

「你能怪我嗎?你都沒有告訴我。」

「可當時我們分手了,你不理我啊!」

「難道你告訴我,我會不要?」

「真的?」童揚起臉,迷惘的看著我。

「沒關係,以後每個月那幾天我都拚命交糧給你。」我笑著說。

那時,還不知道事情有這麼嚴重。我從不做保險措施,可是以後,不管每個月再怎麼養精蓄銳的爆發,童始終都沒懷上。甚至後來每次她例假前後,就昏昏沉沉的發低燒。

我說找個兩人都空閒的時間,好好陪她住院看看婦科,可一直耽擱到分手。

童曾說過,她和我分手,再也不會找別人了。因為她懷不上,也只能找離婚或喪偶有孩子的,不然會害別人沒有孩子,但她又不想做後媽。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心揪了一下。

可是當時真的煩她煩到不行,忘了這些。

我第二天打給一個哥們威,問下童的近況。威經常和童聯繫,本來是我的哥們,可後來和她還來往的更密切些。童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女朋友,全是和我的哥們玩。

這也是我討厭她的一點。

威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和我聯繫了,接到我的電話吞吞吐吐。

「童,已經結婚了。上個星期辦的喜酒。她沒告訴你?」

我差點背過氣去:「你說什麼?!」

「童上個星期結婚了。」

(2)

我好久才平靜下來,她真是受了打擊,是為了報復我嗎?這麼委屈自己?問:「她嫁了個什麼人?離過婚的還是死了老婆的?」

我一直記得童說過的話。

「不是,沒有結過婚的,是個歸國留學博士,擺了40桌。好象感情還挺好的。」

「臭娘們!」我咬牙切齒的說:「剛分手3個月就結婚了。還說什麼一輩子不嫁人!」

「你們分手3個月?童不是說你們早就分了嗎?今天婚禮主持還說他們去年秋天就認識了……」

我已經聽不下去,把電話砸在桌子上。怪不的這次這麼痛快就分手,原來早有此心找好備用輪胎了。還說什麼一輩子不嫁,三個月就結婚。哼,可笑,我還在為她擔心,她早就撲到別人的懷裡去了。我以為她愛我情濃放不下,原來傻的是我。早知童是這種人,2年前就應該狠心甩了她的。

「去年秋天就認識了」,原來去年秋天她睡在我手上的時候心早就飛走了。

我很少喝酒,除非陪客戶,那天晚上我喝的吐了幾十次。

這也是種背叛。

在你以為對方如何如何愛你勝過你愛她,分手後也念念不忘放不下你的時候,卻發現放不下的是自己,人家早已經放下了。

其實是自己被耍了。

我把她沒有工資還在讀書時給我買的500多的手錶,送給了公司的保安;把她用一個暑假天天去郊區代課的錢給我買的訂婚戒指,送給表妹去打對耳環;她的照片、她的內衣、她看的書,我都扔了……

我賭氣似的向靜求婚,靜有些意外,但還是答應了。

我們分手的第四個月,我和靜結婚了。

世界上的事儘是意外。

看上去比童嫻靜傳統的靜,不是處女。就像我當年沒料到作風OPEN的童居然是處女一樣意外。

我安慰自己不要在意。我是因為連童那樣的人也是處女所以理所當然認為靜是處女。其實現在20歲以上的女人已經沒幾個是處女了。

處女都不懂事,任性沒有好脾氣。

偶爾一次不行還不懂安慰,破口而出「你怎麼會陽痿呢?」

永遠記得童瞪大眼睛說:「你才29歲,怎麼就陽痿呢?」。

我氣急,做了壞事一樣結結巴巴的解釋什麼叫生理性陽痿,什麼叫心理性障礙。告訴她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障礙,告訴她應該主動幫我緩解心理壓力。

「對不起,我以前沒有經驗,不知道這些。」瞧瞧處女的藉口吧。

第二天情慾又上身,準備翻身上馬時,傳來她嬌滴滴的聲音:「你別緊張,就算陽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一楞,軟趴了,坐起來,對她吼:「你這人掃興嗎?告訴過你我這不叫陽痿!」

童淚眼婆娑:「你不是要我幫你緩解嗎?我這樣安慰你也不行?」她還委屈,我去哪叫屈?

童自己想想認為是我上黃色網站太多,改了密碼,不准再上。

其實童不知道,是我有心理恐懼,怕滿足不了她,我怕我這個開始走下坡路的男人滿足不了日漸成熟的女人。

童是在經歷我之后豐韻的。

我是在經歷童以後衰老的。

童從處女到熟女,對性充滿好奇,她不准我沾黃,自己卻興趣滿滿,今天告訴我學了個新體位,明天拚命的摸著我的背「沒慾望嗎?奇怪,網上說這樣可以激起性〈!---->欲的,你翻過來,我再試試親你的耳朵。」

最剎風景的一次是她拚命挑逗我,讓我也激動起來,以為她需要我進入時,童卻拿出根直尺:「他們都說中國男人的平均有15CM,我量量你的。」

我當時就想抽自己一耳光,恨自己不該破了童的處子身。

童腦子裡滿是亂七八糟,滿是淑德女人不可能有的偏激想法。

童看了新聞說現在流行換妻,她怕我把她拿去和別人換,她不說要是換妻就和我分手,而是說,「要是你拿我和別人換,我就死給你看。」

童怕我出軌,她不說要是我出軌就和我分手,而是說:「要是你出軌,我也出軌,你不想我和別人睡覺的吧,那就別出軌。」

童怕和我分手,她不說不想和我分手,而是說:「要分手可以,你先還一個兒子給我。」

她就是這樣偏激。

童不像靜,我要和靜吵架分手,靜一定只會用低沉的聲音幽幽的說:「分手了,我該怎麼辦?」

童是哭著大吼:「好啊,分手啊,我巴不得,可你還欠我個孩子呢!」

童淚流滿面,卻撲過來打我。

所以我不能找童作老婆。我和童三年,第一年就定了婚,後兩年卻從不再提結婚。我和靜認識只有三個月,可我娶了靜。

我在心裡狠狠對童說,你嫁吧,誰娶你誰倒霉,任性粘人不懂事,還是個下不出的蛋的主。

我在靜身下墊個枕頭,「要孩子吧,這樣容易懷上。」靜張開嘴卻不作聲。

我要摟著妻兒從她面前走過,氣死她!

我要在她面前大聲叫「大毛」,然後看兒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叫「爸爸」。

「大毛」是我和她給我們打掉的孩子起的小名。

(3)

女人,絕不是男人以為了解的那樣。我以為夠了解童,卻被證明,錯了。

威在QQ上問我,想不想看童和她老公的照片。我想敲「懶得看」幾個字,卻最終打出個「發」字。威給我發來童的照片,她幸福的一手搭在那個矮胖的「海龜」身上,另一手搭在完全隆起的腹部。

童懷孕了!我們分手5個月的時候,她的腹部已經隆起像個球!她和我在一起兩年都沒懷,什麼不孕,什麼慢性宮腔炎,這不和別人懷的好好的嗎?

她一定是騙我的。

除了戴套套,世界上還有叫女用口服避孕藥的避孕方法。

她早就不想和我好了,所以怕再懷上我的孩子,並有預謀的悄悄口服避孕藥,嫁禍於那次流產,增加我的負罪感。

童陰毒!這是我以前從不了解的。

我一定要徹底把這個毒婦忘了。

我一直在一家大型香精公司做銷售經理,積攢了兩年的年終提成--大概十幾萬,問靜,咱們是買房子還是拿來開公司呢?

開公司吧。靜說。

如果是童,她一定會逼我買房子。能比逛服裝店更吸引她的就是看樣板房。

她被學校聘用的時候,告訴我加上課時費一個月將有5000多。

「你可以買好多漂亮衣服穿了。」

「不,我要存錢,買房子。」

連我們一起打CS時也如此。我們作匪,她從來不買AK,不買AWP,只買MP5。幾場下來,一瞥,發現她居然還有7000多元錢。

「你幹什麼,存這麼多錢,給我買阻擊槍嗎?」

「不,我要存著買房。」然後露出她的招牌咪咪眼笑。

她笑起來,看不見眼珠,眯成一條線。

自己出來干,我成了香精代理商。

還找威等哥們借了錢。

我和威的關係很微妙。沒和童分手的時候,幾個月我才和威聯繫一次,本來是都是大男人,又不在一個城市,偶爾問候下就行。

一次無意間才聽童說經常和威聊QQ。

當時覺得很意外。

每個太靠近童的男人都會讓我緊張。

我以為幾乎天天和我住在一起的童身邊沒有走的近的男人,除了我。

沒想到她和我哥們經常聊天。

他們有什麼可聊?我和威每次都是有事聊事--我們共同投資了兩個彩票點--他和童哪有話題?

我很好奇,一個是哥們,一個是女朋友,卻無法問,必須裝出大度的樣子。

從此在威面前便不太自然。

我不知道威和童的關係是朋友,好朋友,還是知己;和童分手後,威到底是站在童那邊還是我這邊。威從來不和我說童在他面前說過我什麼,從來不評價我們以前的感情,從來不說誰對錯,從來不提。只是威會冷不丁冒出一點童的消息。

「你要借多少?」

「你能借我多少,當然越多越好。」

「我剛買了房,手上沒多少余錢,去籌籌看,應該一兩萬是不成問題的。」

「好啊,謝謝你。你儘量幫我多借點。到時第一批定單出去,就可以還。」

「沒關係。童生了個兒子。7斤8兩。」

威每次就是這樣,說別的事情時突然帶出童的消息,就在我幾乎要忘了童的時候。

「那好啊,幫我恭喜她,靜應該也快了。」

「靜也懷了?」

我懨懨的說:「還沒呢,最近不是忙嗎。公司上正軌我們就準備要了。哼,不像有些人,急著先上車後補票。」

當晚沒有一點興致。可我粗暴的把靜拖進房裡,扒掉了她和自己的衣服。她看著我還是軟趴趴的,眼神迷惑了。

「沒事,等下就會硬了。為了造人,我們要努力啊。」

靜不作聲,低下頭主動愛撫我。

和童在一起,性生活無比協調,除了幾次「心理性障礙」外。我們有好多次都可以同時到達顛峰--這是性愛最完美的結局。

和童以前,和童以後,我其實都是喜歡後入式的,這樣最省力,最刺激。可只有和童,我偏喜歡作傳教士。

開始是因為童喜歡這個姿勢。

「你不喜歡從後面嗎?那樣應該最深啊。」

「喜歡,可從後面就抱不到你,看不見你的表情了。」童怕我不願意,馬上又說「我答應9次前面搭配一次後面好嗎?」

可後來我也喜歡上了從前面作教士。因為我發現每次從後面要20分鐘,從前面,俯身抱住童,同時親吻,用不了5分鐘就一定爆發。

誰不喜歡迅速爆發呢?

每次事後感嘆,還是有愛的性才叫性愛,才最舒服。因為童是我愛著的女人,那個姿勢又和童最親密,還可以親到她,所以每次讓經驗老道的我忍不過5分鐘。

30分鐘了,我還是沒有在靜體內爆發。靜什麼也沒有說。要是童,超過5分鐘就會嚷著累。

「又不要你運動,你還累啊?」

「就是嘛。」

「那你要加強鍛鍊,以後多動啊。」我嘲笑著童。從此在心裡給她定義:任性、粘人、懶惰。沒聽說過躺在下面悠閒的喊幾聲,5分鐘就累的。

「算了吧,我們又不急著要孩子。」靜終於說話了。

我抬起頭,才發現面前的靜,不是童。

有一次我和童分手一個月又和好,我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向彼此交代這一個月發生的事。童每次都要追問:「你想我了嗎?都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景如何想的?想了為什麼又不打電話呢?」

我笑著回答,哦,有時候聽到我們在一起聽的歌時就會想你,可我是大男人啊,怎麼能隨便就給你打電話呢?

童,你這個女人到底現在在想什麼,在做什麼?你抱著海龜的兒子時,有想起我們的兒子大毛嗎?

(4)

威真夠哥們,居然借了我十萬元。

因為資金足夠,加上以前布下的客戶網和那麼多年銷售的經驗,很快生意做的風聲水起。我忙起來。

在中山出差,陪客戶喝醉了酒,走回賓館,讓冷風吹醒酒性。

去年,是在上海,還在別人的公司做的時候,也是陪客戶喝醉了酒,我一個人走在外灘,看著周圍熱鬧的人流,看著我的風衣被冷風蕭瑟的吹動,忍不住打電話給她。

「我的責任很重,以後要照顧你,照顧爸媽,要賺錢,讓你們過舒服的日子,還有我們的孩子。」那是少有幾次我對她傾訴。我一直覺的大男人不要說這些肉麻西西的話。責任,一直有,只是對象換了。現在想來還像做夢一樣,我沒有想過我和童會真的分開,我身邊的妻會另有他人。

雖然一直對童有諸多不滿,可一直以為會偕老白頭。

我不是這麼傳統的人,是童強加給我的信念。因為於她,選擇了我好象永遠就不肯再放手一樣。於是我也被催眠了,老是嚷著要分手心裡卻沒認為真能分開。

我不得不承認,童是個無比執著的女人,至少在我們感情上如此。

哼,執著個屁,最終她還是和別人結婚了。

我抹抹額頭。給靜撥了電話。靜不在家。打手機,靜說她回娘家了。

我趕凌晨的車回家。開門,靜居然已經回來。

我緊緊的摟著靜說,「我的責任很重,以後要好好照顧你和爸媽,還有我們將來的孩子。」

「我知道。趕快洗個澡休息一下吧。」靜總是這樣恬淡。靜身上散發的溫馨,是童不能比擬的。

這段日子是忽略了靜,我整天陪客戶吃吃喝喝,幾乎沒在家吃過一頓飯。要是童早就發飆了,帶她就像帶孩子,比帶孩子還累,離不得人。空虛,寂寞,冷落,都可以成為她去酒吧買醉的藉口。我說過,她喜歡喝酒。這也是讓我不放心的地方。可是靜卻不會。

日子過的很快,生意有幾次失敗的時候,每每都是威出手相救。我沒問過威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威是局的一個小頭,是否有黑錢也不方便問。

飯間一個大公司的老總,說奇聞給我們聽。

「現在的女人真是不得了,為了錢什麼都乾得出來。我認識一廣告公司女總,為了在我這接個業務,磨了好多天。可我已經先答應了一熟人,所以她軟硬兼施,使出什麼給回扣、送禮這些見多了的招,我還是沒答應。你們猜她最後來了一招什麼絕的?」

「哈哈,那還有什麼,主動投懷送抱,陪你上床唄。」

「哼,猜錯了吧。自己陪我上床算什麼啊,現在這種招還算招嗎?她帶了5個女的,個個1米七,面白唇紅,眼帶桃花,身材一流,凹凸有致,一起擁進我辦公室,說:『陳總,這些全是我們公司公關,你看中哪個或者哪兩個,自己挑。當然,您要是體力驚人,三個也行。』然後這女總自己先脫光了,指著小腹上一道明顯的疤說:『我是已經生過孩子,破過相的人,你不介意的話,挑我也行。』然後另外幾個小姐也跟著全脫光了。」

我們流著口水聽呆了。

「你說要是她一個,我肯定能頂住。女的出來做生意的,但凡沒有後台,基本上是都睡爛了,白送我,還要考慮考慮,可這加上5個美女一起在我辦公室全脫光了,我是一凡人,頂不住啊。」

「那你還不是享盡人間春潮?說吧,挑了幾個美女?」

「哈哈,當然是一皇二後啦。不過話說回來,那女總還真是厲害角色,酒店、房間、美女、偉哥、制服、SM,一條龍全準備好了,兩個美女的婦科檢查單也交給我檢查,還在耳邊悄悄說:『陳總,事先給她們兩都吃過避孕藥了,每人三張嘴,您想怎麼玩都行。」

我們嘖嘖稱奇,道說社會不古,什麼人都有了。

「當然了,她這樣有膽色的操作下來,才能最終把那單我準備給表弟做的生意搶過去。你們知道那單多少錢嗎?」陳總驚的我嘴沒合攏:「1500萬。」

睡前,我抱著靜把這聽來的奇聞做黃色笑話說給她聽,靜只是依偎著我,在黑暗中不笑不語。我連忙發誓表態,自己絕不是徐總那種人,一來小公司沒有那樣的大單給別人做,二來以後生意做大了也不和女總單獨談生意,除非有靜在場。靜輕聲說:「女人和男人比起來,真是弱者,同樣是都是做生意,自己做雞還不夠,還要做老鴇。」

我緊緊的抱住靜:「別怕,反正你不用出去做生意,有我照顧,一輩子就等著做少奶奶享福吧。」

我和靜算著公司現在每個月贏利多少,已經走上正軌,以後我們要賺多少萬。

我和童剛住在一起的時候,有個夜晚,也是這樣,關著燈,睡在床上,第一次說到了結婚的事。我抱著童,有點不好意思的告訴她,零零碎碎全加上,我只有8萬元存款,不過再存一年錢應該就可以付買房首期款。童說:「沒關係。等我畢業,一個月也有3千多,然後我再去外面兼點課上,就有四五千,加上你的工資也有一萬零了,拿2千供房,一千伙食費,一千給我們父母,哈哈,還剩6000多呢,怎麼花呢?」一邊說還一邊掰著我的指頭算。

那時,我覺得童真是個好女孩,只想和我一起供樓還貸款。

童在真正做了我的女人後,是想嫁給我的。

我娶的妻,卻是靜。

童,成了別人的妻,別人孩子的媽。

我在黑夜中把瘦弱的靜抱得緊緊的:「我以後會賺好多錢給你用的。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我以後絕不會出軌的。」

我會徹底忘了童,只和靜你一個人好好生活的。

「好。」靜輕聲說。

我以為靜會揚起臉,迷惘的看著我說:「真的?」

在黑暗中,看不見靜的表情,只依稀記得童是這樣回答過,模樣已經幻化。

日子繼續著,我繼續忙碌著,周圍的人說我漸漸變了,變的塌實、肯干,更像順德農民了。是啊,現在做生意競爭那麼大,脫衣服沒人要,只能憑實力,不努力,吃什麼?

童以前經常說我學歷低,又不願意繼續深造,我也想把公司做大,讓已經嫁給海歸博士的童知道,我沒有高學歷,也能成功。

不過,幸虧幾次危難中有威借我錢。算下來,他前後已經借給我幾十萬了。可是做生意就是,都又囤積到貨款里了。幸好,威每次都說不急,絲毫沒有催還的意思。

陳總的公司很大,有一個全國聞名的飲料品牌。樹大好乘涼,我幾乎沒有賺一分錢給了他一批香精,因此和他合作密切。

我去陳總公司結款,他神秘的叫住我,「今天有好事便宜你。等下來我辦公室。」兩眼放光。「還記得上次我和你們說過的那個廣告公司女老總嗎?她今天也來收錢,所以又帶了幾個靚女,我留1個給你。」我連忙拒絕。和童在一起我總不能抵抗外來的誘惑,和靜生活,不能再重蹈覆轍。

「嘿,你這麼革命?看看你就會心動的。我領你見識見識美女吧。」

「那行,我就瞧瞧。」

其實,我想見的不是美女,而是想見識下那厲害的「老鴇」。到底是什麼女人,可以這樣豁出去。

(5)

走進陳總關的嚴嚴實實的辦公室,看見4、5個模特一樣的女子轉過來。各個清瘦高挑,一臉濃妝。最後轉過身的是中間最矮的,素顏,童顏!是童!

我以為她的容顏已經模煳,可是原來就算她的身材已經改變,我都能立刻辨認出來。

比起和我在一起白凈豐滿的身材,現在的童至少瘦了20斤。從沒想到過一身BABY肥,軟軟的肉肉的童竟可以瘦成這樣,顴骨、肩胛骨、手肘、腰骨,處處露骨,處處刻骨。一件剪裁貼身的黑色西服在她身上還灌風。

童就是陳總敘述中的廣告公司女總,可以脫光衣服站在男人面前自暴其丑的老鴇,可以為了生意提供全套周到性服務的女人。

從我們分手那一刻我就有預感會再和童見面,只是沒想到是以這種場合,這種身份。

就像我對我們分手失算一樣,對我們的再見同樣失算。

童同樣驚訝於我們的重逢,不過瞬間就恢復自然,扯起嘴角笑著打招唿,裝成不認識我。

童笑起來,顛覆了我的回憶,回憶里她是無邪的笑的可愛,不是這樣扯起顴骨旁深深的一道溝,笑著冰你。

我曾和童說過我喜歡女孩子瘦一點,童卻怪我喜歡給她扛成批的雪糕買成箱的薯片,害她瘦不下來。就連分手後,家裡的冰箱還留有半打她沒吃完的雪糕,慢慢融化。

童胖的時候是我見猶憐,瘦下來卻陰冷。

我不記的當時的情景,現在想起已經是一片空白。只記得始終無法把眼光從童身上移開。陳總看出來了,問我最近有沒有要做廣告的的產品,要童和我合作。

一定是當時我的眼神太直勾勾的望著童,讓他以為我對童有意思,想撮合童陪我。

「是,我有廣告要做。陳總你不是說找個靚女陪我嗎,就讓她陪我吧。」

陳總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我和童,一起進了賓館的2間套房。

走進去,我把房間的門反鎖上,一把把童撲到床上,舌頭侵略她的舌頭,手撕開她的衣服。

「討厭,你怎麼這麼猴急啊,你就不能等我把衣服掛好把東西收拾好再……」童嬌俏的笑著嘴上拒絕我,卻是欲拒還迎半推半就的幫我解開自己的扣子。

這是2年前,童過生日,我剛好去上海出差,順便帶上她去玩當是慶祝時的情景。賓館套房裡雪白的床單,侷促私密的空間讓我克制不住就想要童,她還笑我說的好聽是帶她來玩,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

現在,童靠在桌子前,不發一語,不笑,不動,只是瞄著我。

我坐在床上,同樣沒有表情的看著童。

從見面起我們就這樣沉默的互相看著,除了打招唿外沒有多說一句話。

有太多話想問童。

可童以老鴇的身份出現,以生意床伴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我關心的問題只有一個。

「你陪多少客戶上過床?」

童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我,不出聲。

「你到底在幹什麼?不是在學校教書嗎?怎麼出來開公司了?不是好好的嫁給了海歸博士嗎?還缺錢需要拿肉體換生意嗎?」

童還是不說話。

我終於爆發,站起來,抓住童的肩膀拚命搖晃。

「你說話啊!」

可我不敢繼續搖下去,抓著她的肩膀,似乎骨頭也能刺到我的手,她輕得沒有重力一樣,我怕把她搖散架。

童抬起頭看著我,「這是我的私事。你不會是要在五百八一晚的套間和我聊天吧。你要不是來上床的,我就回去了。」

她拿起皮包,轉身就走出房間,頭也不回。

以前一直是我衝出去,童跟在後面拽我不要我耍脾氣。

現在是我跟著衝出去,把她從樓梯間拽回來,甩手關上門,扔到床上。

我忘了她是如此的瘦,輕輕一甩,慣性把她的頭重重砸在床頭上。

我把她的包也扔在床上,裡面的東西灑滿一地。

童背對著我,跪在地毯上,彎腰撿著東西。

她肉肉的時候,我就說要保護她就想要保護她。

她瘦弱的背,如今只有我一半寬,骨頭隔著外衣都隱弱可見。我卻永遠不能再去保護她。

我把童拎起來。

「你這樣亂搞,你不想想自己,也要為你老公你孩子想想吧?你老公願意自己老婆天天陪人上床?不管你?你對的起你丈夫你孩子嗎?」

我可能說到童的疼處了吧。她抬起頭,含著淚,咬著嘴唇,用眼瞪著我。

兩年了,我還是可以一如以前,輕易刺到童的最疼處,並把這種手段當成致勝的砝碼。

童在我之前,談過一次戀愛,那也是她的初戀。

「你想想看,現在有談戀愛只拉拉手親親嘴不上床的嗎?他都跟你談了快兩年,現在和我,才破了處,他是有多討厭你才會連到嘴的免費午餐都寧可不吃!」

這是我每次生氣時,力舉童惹人討厭的一條證據,每說到這,善於反駁我的童就會不說一句,含著淚,咬著嘴唇,用眼瞪著我。和現在一樣。

我勝利了,吵贏她了,用最刺疼她的方式。

我承認我自私。我愛童,可以愛她入骨,但不會把心窩掏給她。我討厭童,就可以用渣滓洞的殘酷,傷害她。

童的牙齒放鬆,嘴角慢慢提起,她居然笑了。

「我已經離婚了。」

我知道,當最後一次分手,童那麼輕鬆的走出門時,我就知道有這一天。她不是輕易就會放過我的女人。

她來找我了。

我已經放下童的手,又把她拎起來。

「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不鬧個魚死網破,你是不會願意和我分手的。所以你寧可採用這麼偏激的報復方法。哈,我都差點忘了,你就是這麼極端偏激的女人!先是和博士結婚,以為能刺激到我,沒有,又和他離婚,然後人盡可夫來報復我,是吧?」我咬牙切齒的沖她喊到。

這個女人。她是天生帶破壞性的。她怎麼會眼看著我和靜幸福的過上平靜日子呢。是我麻痹大意。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今天的見面也是你安排好的吧?!我告訴你,別以為你真能毀了我的生活!你還想和我上床?哼!你是處女時我就是勉強接受你幫你解決激渴,何況現在被這麼多男人睡過,世界上的女人死光,我也根本不會再碰你一根指頭的!!我和你,是永遠不可能的!你離婚了,可我現在婚姻幸福著呢,老婆比你賢惠一百倍,漂亮一千倍!我不會讓你再攪和進來的!」我瞪著眼睛的嘶喊著。

我知道,當時的表情一定可怕極了,就像要殺人。

我知道,蛇打七寸,擒賊擒王,只有徹底擊到這個女人的最脆弱底線,我才能贏,才能有擺脫她的可能。

童還是輕輕一笑,是輕謬的冷笑,說:「明白了,你不是來上床的。我早就說要走的啊。」她絲毫沒有被我打敗,兩年前的童真可愛全沒了,只剩成熟冷艷。走到門口,童又回過頭,拉低外套的肩膀,說:「但是,真的沒有一點誘惑嗎?」

反而是她,說到了我的心裡。

(6)

童,也許有萬般缺點,可我必須承認,她是具有很強女性魅力的,這是她天生的優點。她的身材豐滿,曲線突出,皮膚白皙,頭髮長卷,性別特徵明顯。

如果我不是童的第一個男人,我也許不會對她具有如此強烈的獨占欲。就因為童只有我我一個男人,童一直認為我是最強的,所以我怕,怕沒有經驗又天性好奇的童哪天好奇心發作和別的男人上床,發現其實她的男人不是最強的。

還怕如此嬌美的童被別人分享。

所以我從來不表揚童的這些優點,而且儘可能把和童上床表現的像解救困難戶一樣,希望她認為自己對男人不具備吸引力,哪怕每次行為出賣了謊言,至少我在口頭上一直如此強調。

我怕只有我的童,哪天發現了,要利用自己的這些優勢去招惹別的男人。這種與日俱增的怕讓我抓狂,直到我想出了辦法一勞永逸:和童分手。

和童分手之後就再不用擔心,擔心晚上聯繫不到她,瞎琢磨,偏偏還得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擔心吵架後,她會採用身體出軌的方式報復我;擔心我出軌被她發現,她會採用亂搞的方式報復我……

男人總會有性的衝動和喜歡性的新鮮刺激,一如我,一如你的老公,或是她們的男朋友。

一次和童分手,無比空虛,急切需要溫熱的女人氣息代替右手。

我要證明,我的空虛,不是與童分手後感情的空虛,而是沒有女人身體的空虛。

於是便上QQ,花了幾天時間培養,鎖定一個目標:「不停旋轉」,已婚婦女,27,言語極開放。

我也把和童一起拍的大頭貼發給不停旋轉。

用我和童的合影發給要泡的網友,是過分,這也我的手段。大頭貼上我和童拍的就像一對璧人,和我偷別人的老婆一樣,她勾引靚女的男朋友肯定也同樣具有征服感。

這叫一招致勝。

果然,照片起到了作用,她的興趣馬上提高。

我開始在網上更大膽的勾引、挑逗她,她十分受用,急著要聽。

無:我一把把你拖進房,扯掉衣服,露出一對雪白而豐滿的乳房……

不停旋轉:你怎麼知道我是白而豐滿的?

無(我有點尷尬):那你白不白,豐不豐滿?

不停旋轉:當然啦。繼續說嘛。

無:……(省略)。

不停旋轉:……(省略)。

無:……(省略)。

不停旋轉:……(省略)。

無:……(省略)。

不停旋轉:……(省略)。

無:我把你的長髮撥開,看你動情的樣子。

不停旋轉:可我是短頭髮啊。

無:是想像啦,我怎麼知道你現在是長頭髮還是短頭髮。

不停旋轉:你女朋友是長頭髮吧?

不停旋轉一針見血的揭示我不願面對的事實--我描繪的和她親熱的場景其實只是回憶和童無數次親熱的一次。

我難道真的只是在懷念童的身體嗎?

不是,不是,我是可以把性和愛分開的男人。

我就證明給你看。

我在網上又勾引了不停旋轉幾次,軟硬兼施。終於,她答應第二天上午來我家,可是提出有一個要求。

無:說吧,寶貝,是不是要我準備好TT?

不停旋轉:不是。

無:喜歡SM?

不停旋轉:去你的。

無:是什麼要求,你就直說吧。我們都這關係了,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我都答應你。

不停旋轉:其實,我們的聊天記錄,我老公都看過了。看了照片後,他很喜歡你女朋友,說要是你答應讓你女朋友和他上床,他就答應我和你上床。

我不換妻!

花了一周的時間,每天下班就在電腦上打這些字,可最後的結果是他們看中了童!

我那時徹底崩潰。對異性,童遠比我更具有性誘惑。我花了時間、費了腦力、用盡技法,都不及她不諳世事的躲在大頭貼上一笑。

沒想到不停旋轉的老公是移動的什麼內部人員,輕而易舉的從我告訴不停旋轉我的手機號碼里查到了通話最多的那個號--童的,開始直接對童進行騷擾。

當然,不止我,還有不停旋轉也嫉妒童,當她發現丈夫真的是對照片中的女人一見鍾情後。這些是她告訴我的。

我閉上眼都能看見那個男人以掌握我出軌的證據來誘惑童的情形。

我要發狂。

分手了,還是放不下童。也許不知道還好,知道了,不能、不可以想像童被別的男人擁入懷。

我和童復合了。

離題,我從兩年前的回憶中甦醒,望著童骨瘦如柴的身體,縮水的胸部,減退的魅力,自己卻沒有對她減少慾望。

童已經走出門。

童不再執著於要留下來陪我。

我恨童。

她的霪亂,撕毀一切與她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我是說如果我也單身的話。

我打電話給威。

「童離婚了?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威很吃驚。「你怎麼知道她離婚了?你從哪打聽的?」

「哼。我還需要打聽嗎?她在我們這已經以性賄賂出名了!」

威沉默著不語。

「看樣子你都知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她結婚、生孩子你都說,離婚了你卻不說呢?」

「她是離婚了,那又怎樣?你又沒離婚。」

(7)

威提醒我,才記起,有靜這個妻。我無權再過問童的一切。

「你要真還關心她,就離她遠點,別再傷她。」

「那她為什麼離婚?什麼時候離的?」

「剛生完孩子的時候。」

「為什麼?童不是生了個兒子嗎,怎麼會搞的要離婚?那孩子判給了誰?」

「孩子沒滿月就死了。先天不足。你別再問了。」

「我可能這一輩子都懷不上孩子了。怎麼辦,我好想給你生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別亂想,我們好好治,現在科學這麼發達,非治不好,我們還可以人工受孕啊。」

「真的?那好啊,聽說人工受孕往往容易生雙胞胎。」

「那雙胞胎是兩兒子還好,一個跟我姓,一個跟你姓,要是兩女孩我可虧死了。」

「為什麼?女孩多好啊。體貼父母……」

「好什麼好?像你這樣,父母把養這麼大,白白嫩嫩,保護得這麼好,最後不還是白送給我了嗎?」

「你怎麼這麼說,好壞啊……」

那麼想要孩子的童一胎流了,一胎死了,還和丈夫離婚,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但這都不是她放縱的藉口。

她放縱光我什麼事?我不要和她再糾纏。

但是,童如果低姿態的撒嬌叫我,像過去那樣撲到我懷裡,我還能拒絕嗎?

我領著靜上街購物,鑽戒,手錶,時裝,只要她試什麼我就刷卡買什麼。靜搶過卡,不准我再刷。

「你瘋了?我沒說要買,只是看看而已。」

「沒關係,看看也可以買嘛,有更合適的,再買。」

我要補償靜。

可我欠了靜什麼?不知道。婚後從沒有出軌過,雜心都沒有。昨天和童,也沒有。欠了愛?我對誰還有愛?只要和靜有感情,對靜好就夠了。

那我到底是欠了靜什麼要這樣補償?

我以前欠了童,想在靜身上補償。

我呆住了,為自己的自話自說。

「我看,我們還是不逛了,回去吧。我累了,再說也買了這麼多東西,夠了。」

「不行,不夠。你再去挑點衣服,冬天快來了,挑點新上季的衣服,啊,還有鞋。」我不由分說拉著靜就走。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看現在才幾月份,這裡需要穿冬裝嗎?到底是你要買,還是我要買?」靜甩開我的手站在商場中央提高音調說。

第一次聽靜說話超過八度。我們僵持著站著。靜嘆口氣,過來扯我的手:「我們回去吧,回去包餃子給你吃,下次再來逛嘛。」靜像母親似的,扯著我的手,帶著任性的孩子回家。為什麼靜當我是孩子,我卻當童是孩子?

我的情緒起伏。靜隨我鬧,她不和我鬧,由著我鬧。

童有兩種方法能很輕易的打聽到我的電話號碼:威和陳總。我以為她會再打給我,一如以前吵架。

可是童沒有。似乎從最後一次分手開始,童就徹底把我排除出她的生活。也對,她現在是廣告公司的老總,每天要計劃著招唿手下的女公關去哪接客,還有,她也有錢了,一單生意就1500萬,賺的不少吧。她哪裡還會記得我。

我白天照常上班,可下班後,特別到晚上9、10鍾就開始難受。我想像著這個時間,童開始坐在這個老總的大腿,那個老闆的懷裡。12點了,童一定正光熘熘的躺在哪間賓館的床上。

「我出去走走。」

沒等靜回答,就拿著手機和錢包出門。

135……,這是童的號碼,撥通,「小狗狗」三個字跳了出來,我的電話,一直存著她的號碼,不過,名字是暱稱。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對後再撥……」

我又打威的電話:「童的號碼改了?現在是多少?」

「我只和童在網上聯繫,我不知道她的電話。」

「怎麼可能,那你每次能那麼及時就知道她的消息?」

「真的。她有我的號碼,我沒有她的。有事,都是她打給我的。而且,不應該再去找她了,你不怕你老婆知道?」

人被血氣上頭,勸的住嗎?當初是童每次血氣上頭,哭著喊著不許我走,現在,是我血氣上頭,到處找她的號碼。

威不像撒謊。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問陳總。正花天酒地的陳總微醉著回答說:「你開始還說沒興趣,裝得君子一樣,怎麼,現在爽了一次還想要?我沒她電話,平常都是她打給我,她求我辦事啊。名片倒是有,放辦公室,現在也沒帶身上。這樣,你過我這來吧,這有幾個美女,身材長相都比她強,讓你一個。」

「我就是要找她,是公事,談廣告業務。」

「少來了,這個時候談業務?我說那娘們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功夫,這麼勾你的魂?改天我也嘗嘗是什麼味道……」

把電話摔的粉碎。以前和她一起,她總能讓我這樣莫名的煩躁火大,沒想到和別人結婚了也一樣。

急也揪心,躁也揪心。

以前總是我關了機,四處找我。

現在是童換了號,我四處找她。

童有做偵探的天分,我每個哥們的手機號碼從沒告訴過她,可她全有,不知道怎麼搞到的。有次我們三個男的去泡吧,童打我手機,太吵沒聽見,她就接著打另外兩個的,其中一個哥們接了,聽是她,驚唿,你怎麼知道我這個號?你老公他都不知道!

我關機,是嫌童煩,電話太多,經常拿著漫遊和長途費演韓劇。可是她居然可以在我重新開機的第一時間打過來,含著哭腔說:「你怎麼可以真的關機?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萬一我這個時候突然出車禍、被搶劫要打給你怎麼辦?你知道我一直打你的手機打了多久嗎?」

「你說,你還煩不煩,你再煩,我又關機了。」

「別關機……」童急的馬上哭起來,「我不煩你了。好嗎?」

我得意的笑:「恩,這還差不多。我掛了。」

「啊,等一下,你今天還沒說一句甜蜜的話,光罵我了。你說一句,我就能睡的香些,就一句。」

我有辦法關機整她煩,她也有辦法整我說出肉麻的表白。

「乖,寶寶乖,要聽話我才會喜歡你啊。」

「好,我會聽話,你今天有想我嗎?」

「當然有了。」

「想,怎麼不打給我呢?」

「我今天好忙,到現在才回家,澡還沒洗。」

「真的啊,那你今天忙些什麼?」

「忙的是……誒,又說了多少句了?你不是說不煩我了嗎?我掛了啊。」

「好,不說了,再說一遍你愛我我就掛電話。」

我強硬,童拿我沒有辦法。童撒嬌扮可憐,我拿她沒有辦法。

我們是天生的冤家。

所以才會分手了還能再碰見,這是緣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孽緣。

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好。起身,上網。靜壓住我。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平常五分鐘就開始打鼾的,失眠嗎?」

說個笑話,有一個人,非常能睡,一般上床如果你一分鐘內沒和他說話,就能聽見鼾聲。如果十分鐘還沒睡著,就抓狂,以為失眠了。他不知道別人一般入睡就要20分鐘。

這是童說的。

我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活著。

當時卻不知道,這就是幸福。一分鐘就能睡著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自己就去陳總公司拿童的電話。捧著號碼,我居然像第一次和童見面後給她打電話一樣,清了清喉嚨,想好了要說的詞。

童會不會不接我的電話?我的號碼沒換過。

童會不會冷淡的掛斷我的電話?

可是童的兩年秘密生活,童的現狀,童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童的想法,都像迷一樣抓住我的心。一個曾經那麼愛我的女人,短短兩年的蛻變,誘惑著我,鬼迷心竅的撥通了童的號碼。

是男人的聲音!

我不出聲,我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對方還在喂,我掛斷了電話。

三秒後,童的號碼又撥過來。

「你剛才打了這個號碼,請問你和機主是什麼關係?」

「你又是她什麼人?我要找童。你叫她接電話吧。」

「你要找她?來XX分局。」

(8)

隔著局的玻璃窗,看見童。她顯然一夜沒睡,眼睛發青,化過妝的眼線醞開在眼睛周圍,頭髮散亂,瘦弱的身軀蜷縮在椅上,鞋也脫了,用手指掰著腳指玩。

童喜歡這樣把腳縮到椅子上。

我嘲笑過她,她吃飯時也這樣,像叫花子。

「我就要這樣,我媽也這樣,我爸也這樣,我們家吃飯,全這樣,腳不著的地的,這是童家習俗。哼,你是嫉妒吧,嫉妒自己腳縮不上來。」童「哼」的時候,嘴向前弩,鼻子皺皺的,特別可愛。

童沉迷的掰著腳趾,我錯覺她還像認識我的時候一樣天真,那年,她21歲。

童是因為「性賄賂」罪被扣留。

我因為給她打電話,又自己開有香精公司,也被懷疑是涉案人員。

問:「你打電話給她幹什麼?你們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她是我的女友,已經分手了的。」

查明我沒有和她有業務往來後,說可以走了。

我站起來,還是和童隔著窗戶。

童抬起頭,看見我,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轉瞬,又恢復平靜。

她知道,我救不了她。

我就隔著玻璃窗戶望著她,想救她,卻使不上勁。

童發青的眼睛一直隨著我走出局,像重遇的晚上,瞪著我,沒有表情,卻目不轉

睛。

出門,急著想怎麼把童救出來。請律師。這個不成問題,關鍵是要找局裡面的熟人,打聽準確情況,別讓童受冤枉苦。

我記起威,威經常來我們市辦案,和這的也很熟。

連忙給威的小靈通打電話,不通;打辦公室,威的下屬說,他正在往我們市的路上。

「特別急,好象說這邊有個案子,可一個人就走了。」

打手機,威接了。

「你現在在路上?是開車來我們這嗎?」

「你怎麼知道?」

「還有幾小時到啊,我去接你。」

「大概還有3個小時,凌晨4點出發的。」

「太好了,你來的真是及時,你得把手下的案子先放下,我們碰下頭,給你說說童的情況。」

「你知道童出事了?」

「你也知道了?」

「我過來就是專門處理她的事的。」威急急的把車停在路邊,和我說:「我叫你別和她聯繫,你怎麼非不聽。告訴你,童的事,放心,我肯定會盡所有能力救她,你呢,就別再攪進來了。這案子,聽說有人準備上報,作為你們市性賄賂典型案件,到時就更麻煩了,誰沾誰一身腥,你還有老婆,別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而且,你搭進去還白搭。」

「那你打通關節、請律師,都要錢吧?你去走關係,我去準備錢。」

「行。記住,有什麼事和我聯繫,別和童,也別再和與童有關係的人接觸了。」

「威,要真是童有罪,會判多少年?」

「得看涉案金額。」

「1000萬以上呢?」我記得光陳總給童的單,就有1500萬。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那中建三局有個女的,接建築工程,也是涉嫌性賄賂,好象有7000多萬涉案金額吧,是判的死刑。」

我眼前一片黑,腿腳發軟,眼角滲出了鹹鹹的液體。

我是男人,從不哭,只流淚。

長這麼大,只流過6次。

一次是6歲,父母離婚,我罵我爸,他反手抽了我一耳光。

一次是28歲,撫養我長大的外婆去世。

一次是29歲,童第一次和我吵架,收拾行李要搬回去。我扯著她的衣角,對她說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一次是30歲,我第一次下決心和童分手。

一次是31歲,和童在上海過生日,外灘、新天地,都可以讓她興奮不已,才記起,三年沒帶她出去旅遊過一次,心酸,童和我一起吃苦了。

再就是這次。

「童會判死刑?」我顫抖著問威。

「不會,我是舉個例子,人家7000多萬才判死刑的,童怎麼會有啊,1000萬大概判10年左右,如果成立的話。當然這是最壞打算。不過,你怎麼知道有1000萬?童告訴你的?確切嗎?」

「沒有,我也是隨便舉個例子。」

準備走,局裡跑出個:「正好你還沒走,她要見你。」

我,桌子,,童。

這樣非常規的方式,開始平心靜氣的交談。

「我,在這裡沒有親人,就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些事吧。這是我家的鑰匙,地址是……,你幫我去拿些衣服,還有,幫我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說我出國了。」

童真是世故了,聲音鎮定,情緒平靜。

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我怎麼一直忘了,童在這裡沒有一個親人。

她就這樣過了2年!中間還經歷了喪子、離婚,到現在的羈押在案。

伸手接過鑰匙,觸到了童的手,骨頭咯得我疼,心疼。

童的家的位置,不敢想像,居然就是我們曾同居3年的地方。

我退租後,是童租下了!

(9)

記得我退租是在分手4個月後,準備和靜結婚的時候。當時,房東說早就有租客和他說,我一退租人家就租,最好是連家具一起。

原來租客就是童。

童接著1500萬的單時,仍然是住在這沒有電梯的兩房一廳里!

現在,一桌一椅,原封不動,都是和童一起生活時的樣子。

客廳,還放著我健身用的跑步機,我摟著童「看我們多配啊」照的鏡子,鋪著童從「娘家」帶來的桌布的餐桌。

臥室,衣櫃、電視桌、床頭櫃,從上海宜家背回來的摺疊桌,一點都沒變。

打開衣櫃,一層,放的全是我給她買的衣服,看來分手後就沒再穿過,一直折著收著,摺痕都很深了。

床邊的牆壁,摸到一塊熟悉的地方,是一次我們吵架後,童傷心時,用髮夾刻的歪歪斜斜的三個字:我恨你。另一面牆上,掛著放大的照片,是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我和童、我媽一起爬山拍的照片,我們都沒心沒肺的傻笑著。

我們的合影全是童細心收著,我說以後買了新房再放大擺出來。

「你怎麼這麼俗。現在誰家還擺大照片啊,要擺也擺幅名畫啊。」童當時還說的我不好意思。

整個家看不出一絲她前夫的影子,童仿佛還是我愛著的,沒有結過婚、沒有霪亂過的單純姑娘。

我終於忍不住,捂住疼的裂開的心蹲下來。

童,原來一直都愛我。

不管她結沒結過婚,和多少男人睡過,每天都這樣生活在我們的房間裡。

靜打來電話:「你今天沒去公司?」

「回來再說,我去辦件事就回家。」

我買了童最喜歡吃的薯片、梅條、菠蘿啤和她的衣服,一起遞給了她。

童檢查完衣服笑著說,你怎麼還是這麼粗心?這條裙子明明是黃色的,你怎麼拿件紫色的上衣呢?多難看啊。

我拍桌子站起來吼道:「你還笑!你還笑的出來!你知道現在什麼狀況嗎?威說一千萬就判10年,8000萬就槍斃,你還笑得出來!」

童被我嚇到了,急忙過來摟著我的腰說:「真的?你可不能不救我!我好怕,我不敢了,哥……」童總是惡作劇一樣學著韓劇,叫我哥。

「你現在知道怕了?」

童乖乖的點點頭。

「真的?那你甩甩手,我就救你。」童甩起手來可可愛了,獨家動作,全身都跟著扭著。

「甩手跟槍斃有什麼關係?我甩手你可以保證他們就真的不槍斃我了?」

「當然了。」

現實的童沒有表情,看也沒看就拿起一件衣披在身上,說,「你早點回去吧,別讓家裡人著急。我沒事,你也不用再來了。」

「你等著我,我去給你請律師。」

童輕輕的搖搖頭,別,別再為我浪費一分錢。

「沒關係,我雖然沒有很多錢,可是無論多少,只要對你案子有利,我都會花。」

「你的錢,不是你一個人,還有你老婆的。你的心意我領了,別說了,回去吧,不要來了。」童一字一頓說。

「我知道你怪我喜歡買衣服,而且有的還買的挺露的,我現在又不掙錢,你嫌我浪費錢了。可是告訴你,我喜歡你才用你的錢,我要是有二心了,就一分錢都不用你的。」

這是典型的童式強盜邏輯,當時我聽著格外不舒服。

現在才明白。

(10)

回到家,開門,靜從沙發上一彈,就走到門口,滿臉焦急。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昨天那麼晚要出去散步,還失眠,我擔心你打到公司,才知道你沒去上班也沒有交代任何職員。」

「我有一個朋友關起來了。」

「什麼朋友?我認識的嗎?」

「不認識的。」

「那犯了什麼法?」

靜盯著我的臉,我無法對她撒謊,也無法說出「性賄賂」這三個字。靜是寧靜的生活著,不會理解童的墮落。

「亂搞唄。」

「亂搞?有這個罪?是PC吧。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生意場上認識的。別問了。摺子呢?家裡那定期存款的摺子呢?」我裝著找存摺,不敢看靜的眼睛。

我只能用翻箱倒櫃掩飾我的慌張。

「是不是錢就能救的你朋友?」

「那當然,至少我可以保釋他或者是幫他請律師。」

「是不是用錢擺平這件事後,你就不再心煩了?」

我呆了,靜如神,洞悉一切秘密。

我才知道,女人,我從來都是一知半解,就算天天睡在一起。

如果童能平安出來,一點事都沒有,我會怎樣?和童復合?靜怎麼辦?我能也認為童無罪嗎?

如果童判個十年八年,我會怎樣?給童送牢飯?然後等她出獄?

如果童判個……

不敢往下想了。

「當然。他出來了我還心煩什麼。主要是朋友嘛,犯了這事又不像別的事,不能問他家要錢,只能靠我幫他想辦法。」

我裝成輕鬆的說。反正,打死不承認。這是我的生存本能。以前靠這招,騙了童很多次。

「你保證?」

「你今天怎麼了?你拿不拿啊?你不拿就是讓朋友覺得我太不義氣了!」

只有我比她更理直氣壯,靜才會真的以為我理直氣壯。

「這裡是五萬塊定期。不過,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靜直視我的眼睛,她原來也可以這麼強勢。

「好,我把他救出來,就讓他立刻還錢,不還就告訴他老婆去,而且,和他絕交。老婆,別生氣了。」我嬉皮笑臉著,「不過,五萬可能不夠,最近公司也需要錢發工資,你再拿五萬吧。」

靜望著我,不說話,不動。

「好老婆,再拿五萬來嘛,這些都會還的。」

靜突然抽了我一耳光。

我呆了。

童最凶的時候,只是撲過來打我,咬我,踢我,從不敢抽我耳光的。

倒是我,有次被童打後,覺得她太橫蠻任性,反抽了她一耳光。

都不記得起因是什麼事,只是當時氣昏了。

童捂著臉,頓時跌坐在地上,嘴唇連著下巴抽搐:「你打我?」

然後開始號哭,哭到全身發抖。

我不忍,心碎,抱著童。

童不讓,踢我。

我的心疼又轉為煩躁,她就是這樣,什麼柔弱她什麼不做,怎麼強悍她就怎麼做。

乾脆不理她。

童一邊哭一邊開始收拾東西。

她兩眼通紅,把衣服、包等一股腦塞進旅行袋,把抱抱熊夾在腋下,還不時用手背抹一把淚水。

她還是個孩子。難帶吵事的孩子。

心酸,拖住她。她不讓,好倔。我攔不住,又不敢再用暴力,只得把童的衣服強行脫掉,並扔到開著窗的客廳。

看她光著身體怎麼離家出走。

童又羞又氣,尷尬的蹲在地上繼續哭泣,企圖遮住三點。

我再也抵抗不住視覺誘惑,慾望膨脹,即將爆發。

我把哭的淚人一樣的童,壓到床上。

終於隨著我的動作,童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喘息。

事後雖然兩人都滿足,可激情之前的這些事,在我們心上都划上了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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