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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奴試用期
18CM 发布于: 2024-07-11 16:01 15

文案

拜託!她以為他這裡是慈善機構嗎?

就算當年窮途末路的他向她母親借了三萬塊

利息加一加還給她一百萬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她居然敢獅子大開口,要他借她一億?!

他可是精打細算的生意人,這種賠錢生意鬼才會做!

沒想到她硬是不死心,甚至在他家門口搭起帳篷抗議

偏偏他老媽也跟著插一腳,與她連成一氣!

算了算了,只要她保證能在一年內還清

再加上抵押所有不動產,他就願意把錢借給她──

什麼?沒有不動產,只有「她這個人」能抵押

另外還有「沙米速」,附贈床上的「特別服務」?!

嗯……好吧!

他就姑且試用一下,看能不能讓他滿意…

序左妮

如果你足「超級偶像superidol」的忠實觀眾,對張芸京肯定不陌生。

擁有中性符質的張芸京,身分一度受到質疑,挨矗不說,還爆出性別難辨的八卦問題。

承如評審所言:「張芸京的神秘吸引同性對她的好奇!」

這句話說到我心坎里,因為我對她可是相當的好奇。

自從我聽了她唱的那一首「夜夜夜夜」後……噢!老天爺啊!唱得多有感情呀!我的心都被唱揪了。

從那天起,我便成了「超級偶像」的忠實觀眾,只為了張芸京一個人。和當初被蕭敬騰、楊宗緯的歌聲電到是一樣的,甚至激出了我的靈感,使我立志寫出一個神秘的張芸京!

結果,哪知道事先擬出來的故事大綱都是騙人的,一開始下筆就不對,造成咱們牛家的小閨女,神秘女郎當不成,反成慘兮兮的小奴隸。

哨泡麵、搭帳篷,被迫簽下賣身契,任由沒良心的男主角差遣、試用……

唉,奴隸真命苦啊!回頭吧!孩子,前方的路很危險!

第一章

「砰!」

伊甸園蜜月旅館的貴賓招待室大門,霍地被一隻修長的腿兒,大力踹開,一個骨架嬌小纖細、穿著十分帥氣的年輕女子,轉瞬如旋風般沖了進來。

「莉兒,你在電話中說的全是真的嗎?伊甸園要倒閉了?我老爸因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打擊而留下一封信,丟下我,包袱款款跑路去也?」女子情緒激動非常,顫抖的聲音盛滿了彷佛就要面臨世界末日的震驚和恐懼,如平地一聲雷般於一室響起。

她名叫牛羽柔,平常喜以中性裝扮,尤其偏愛黑色系的服裝,今天的她,同樣是一件t恤加上牛仔褲,清一色黑到底。

她的頭髮削得又短又薄,不過仍看得出她是個模樣很俏麗的女生,不至於分辨不出性別的地步。粉雕玉琢的小臉,更有著出水芙蓉般的清靈韶秀。

「嗚……對啊!老闆欠一屁股債後,人就跑了,現在你牛家根本就是等於破產了啦!哇嗚嗚嗚……」偎在沙發里的莉兒早已經哭成淚人兒,一見羽柔來了,馬上泣不成聲的說。

「真的假的?你不要嚇我啊!」羽柔纖細瘦削的嬌軀,整個軟趴趴的跌落在沙發上。

「不信你自己看嘛,」莉兒扔給羽柔一本破舊的手札和一整疊的資產負債表。

羽柔忙不迭把資產負債表放在大腿上,眾精會神的翻閱著,一邊使用電子計算機計算近年來的盈虧。

在發現家中賴以為生的伊甸園蜜月旅館資產負債表,根本就是負債大於資產時,羽柔的心情一落千丈,頓時整個人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老天!原來旅館入不敷出的財務狀況已達兩年之久!」羽柔震驚的叫著。

「你現在才知道喔!嗚嗚……」莉兒悲哀的說:「老闆非但把旅館本身所有土地權狀全數抵押給銀行,甚至還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呢!而距離銀行和地下鏝莊還錢的期限,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

「什麼?一個星期!」羽柔差點從沙發跌到地上去。

天啊,若非在旅館工作的服務生莉兒即時通知她這個消息,她至今還不知道家裡發生大事,被蒙在鼓裡毫不知情就算了,現在恐怕連祖產主宅都難保了吧?

「羽柔姊,我看啊!我們伊甸園蜜月旅館非倒閉不可了啦!嗚嗚……」莉兒柔美的五官全緊皺在一起,說不到兩句話,又哇哇大哭了起來。

莉兒一直都是個愛哭鬼,經常為一點小事就哭得死去活來。萬一伊甸園不幸倒閉,代表她工作也沒了,她不立刻效法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才有鬼呢!

但,現在並不是哭的時候。

羽柔裝作沒聽見莉兒的抽噎聲,把旅館的資產負債表丟在一旁,然後翻開擱在大腿上的舊手札,疑心靜氣的研究著。

在這本舊手札中,記錄了太多筆債款,不但每一筆數目都很少,還十分雜亂。

不過若把所有數字加一加,也是一筆不少的金額,可惜全成了呆帳。「羽柔姊呀!伊甸園萬一倒閉了,你會不會被抓去坐牢?還是會被那些放高利貸的流氓給賣到妓女戶去?」莉兒的擔憂從老闆跑路去後,就沒有停止過,哭皺的小臉已經變成苦瓜。

妓女戶?不、不會吧?嗚嗚……別嚇她啊,羽柔變了臉色,驚恐的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纖細瘦削的身子宛如秋風吹落的葉,微微顫抖著。

不要慌、不要怕。羽柔安慰著自己。

要知道她是空手道黑帶,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班上男同學只要遠遠一看到她來,馬上膽小如鼠的自動閃邊去,更遑論是不是有男生對她有興趣,或敢欺負她了。

說來有點傷心,卻是事實,她確實沒什麼異性緣。

所以,妓女戶?開什麼玩笑,妓女戶若打算歇業……好吧,儘管把她抓去賣好了,反正到時候,她一定使出看家本領,打得他們個個滿地找牙!

是的,要勇敢。羽柔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不能哭,就算哭瞎雙眼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勇敢的面對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主要竅門。

羽柔硬是強逼自己把眼淚吞下肚,並故意忽略莉兒的存在,免得判斷力受到影響,因為她似乎就快要從舊手札中找到另一條出路了。

「羽柔姊,你不回答我,肯定是心裡已經有數了吧?你是不是很擔心會被賣到妓女戶?嗚嗚嗚……你說啊!你倒是說說看,一億耶!好多喔!我們去哪生一億出來給銀行和地下錢莊?銀行還好,高利貸就慘了,混黑社會的,全都殺人不眨眼,想到就可怕。」莉兒一想到那情景,忍不住嚇得直發抖。「我看你不如也趕緊效法老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算了,我也乾脆回鄉下去跟我阿公學種田算了。」

見羽柔理都不理她,莉兒覺得好煩,悶悶的自個兒哭,「羽柔姊,萬一小少東忽然回來,怎麼辦?一看到這情形,你想他書還讀得下去嗎?」

小少東回來……噢!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千萬別讓遠在美國留學的弟弟知道,不然鐵定不得了。

因為,羽柔的弟弟——牛亦齊,自小就非常的野蠻,別的男人怕她,亦齊可是從不把她這個姊姊放進眼裡,動不動就對她大吼大叫。

沒辦法,獨生子總是受盡家人寵溺,加上爸爸媽媽自小就教導羽柔,凡事多讓弟弟一點,導致養成弟弟不講理的惡霸性格,甚至還養出弟弟愛管姊姊閒事的超雞婆個性。

以前是,現在是,相信將來情況也不會有多樂觀。

況且家裡現在這種狀況,能跑掉一個算一個,更何況弟弟還是牛家的獨生子,以後牛家傳宗接代就全指望他了。

莉兒見她仍沉默不語,忍不住轉頭看著她,這才發現原來她從頭到尾都沒專心在聽自己講話。

莉兒仲長脖子一探,羽柔手中那本舊手札是羽柔的父親連同書信一併留下的。

莉兒不禁瞪大眼睛,現在都什麼節骨眼,羽柔居然還有心情研究那本舊手札!

「羽柔姊,你嘛幫幫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在看那本舊帳簿!」莉兒快暈了,有些生氣的嘟起紅紅小嘴。

「莉兒,你快來看。」太好了,她已經在舊手札中找到另一條出路了。她朝莉兒揮手,語氣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羽柔姊,看什麼啊?」莉兒無精打采的托著下顎,沒什麼興趣。「那本手札有什麼好看的——」

「你來看就對了!」羽柔不容分說的打斷她的話。

「喔!」莉兒挪動屁股,挨到羽柔身邊。

「莉兒,你看,這幾個人名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羽柔立刻不浪費時間的將舊手札遞到她面前,然後指著上面的人名,愈看愈興奮。

「聞人桀,借三萬元。展亦亞,借五萬元。樂××,借一萬元。羅××,借一萬元……拜託,羽柔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闆娘還在世的時候,是我們這裡最有名的濫好人,只要有人到老闆娘面前流個幾滴眼淚,就算是不熟悉的陌生人,老闆娘也會把錢掏出來。唉!人家開旅館是愈開愈賺錢,只有你牛家是愈開愈像個救濟中心。」莉兒邊說邊搖頭。都是一些永遠收不回來的呆帳,看了僅是徒添傷悲。

「不對,你再仔細看看,聞人桀、展亦亞……這幾個人的名字,跟今年榮登美國時代周刊最有身價的單身漢,是不是一模一樣?」羽柔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名字,所以當她看見這兩個人名時,才驚詫的瞪大眼睛,要莉兒過來確認。

「咦!對耶!羽柔姊,你沒說我還沒注意,這兩個名字還真的是一模一樣。」莉兒這才恍然大悟的猛點頭。

「莉兒,我牛家有救了,伊甸園蜜月旅館也不會倒了。」經過莉兒確認後,羽柔頰邊酒窩蕩漾,靈光閃黠的眼眸,水靈靈的煞是誘人,因為一個計畫就這麼竄上腦海。

「羽柔姊,你牛家真的有救了嗎?伊甸園蜜月旅館真的不用倒閉,而你也不用被抓去坐牢或被賣到妓女戶去嗎?我也不用回鄉下去種田了嗎?」莉兒難以置信的問著,兩顆眼睛驚詫的睜大,瞬間,眼眶紅了起來,但這回是喜極而泣。

「當然是真的,只要我們把我媽媽當年借他們的錢,連本帶利的討回來,我們伊甸園蜜月旅館就有救了。」羽柔非常有信心的對莉兒點頭。

莉兒聞言,立刻好不失望的翻了個白眼。

她還以為羽柔想到多妙的主意呢,想不到竟然是要把呆帳討回來,那簡直是傻子的行為。

「羽柔姊,你是不是被快破產的命運嚇得有點神智不清?」莉兒無奈的嘆道:「羽柔姊,拜託你看清楚好不好?當年老闆娘借給他們的錢不是三萬,就是五萬,就算經過十二年本金讓你加上三分利息好了,了不起就是幾十萬或幾百萬,但我們伊甸園蜜月旅館欠的數目是一憶耶!就算你能把所有的錢都要回來,數目也不夠呀!」

「厚!怪不得有人說,人若呆看面丟知,而你無疑又憨又呆。我這麼優秀,怎麼會有你這個笨得要死的員工?誰說我要去跟他們要那個三萬元加利息的錢?我要的是用這個當藉口去跟他們討人情。你要知道他們現在都是億萬富翁,一億對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財產來說,都是九牛一毛。」羽柔一聽差點昏倒,居然還給她算起本金利息,真是比她還號呆。

「喔喔!」莉兒這下懂了,原來是她誤會了羽柔的意思,「姜果然是老的辣,羽柔姊就是羽柔姊,厲害厲害!」

身為員工的莉兒,崇拜到只差沒五體投地的膜拜一炷香。

「聽懂了就快點挑一個吧!」

「挑什麼?」莉兒呆呆的問。

「挑人啊!我們只剩下七天的時間聯絡上他們,所以我們得分頭進行。」羽柔忙不迭的拿起兩張紙寫下人名,寫好後將紙張對擂,眼角餘光發現還愣在旁邊的莉兒,「不管我們抽到誰的名字,你拿著收據,負責去向那個人借錢,能借多少就多少,剩下的由我負責扛下,不過我會先試著和對方開口借一億,如果成功借到錢,你就不用再去借了。」

「喔喔!」莉兒趕緊把頭湊上前。

羽柔將兩張折好的紙往上丟,一人隨意拾了一張。

「羽柔姊,我們這樣去找他們,他們就會答應了嗎?如果他們不答應,我們該怎麼辦?」莉兒望著拾在手中的紙張,實在沒有勇氣打開。

她愛哭,瞻子又小,要主動和不熟的人聊天都有點困難,更何況現在是要去找人討恩情,光想她就退縮了。

「他們不答應,你想辦法讓他們答應就好了啊!」羽柔皺起眉頭。「羽柔姊,我會怕,若他不答應,我只會想哭。」莉兒很沒用的囁嚅回道。

「呃……那你就哭好了,男人最怕女人哭了,到時他若不答應,你就哭給他看,必要時一哭二鬧三上吊都行,如果你怕哭得不夠慘、不夠激烈,就帶一瓶綠油精,保證哭得嚇嚇叫!」羽柔眼睛一亮。

沒錯,大部分的男人都怕女人哭。嗯嗯!這招不錯。

「羽柔姊,我知道了,我這就照你說的去做。」莉兒點點頭,隨後心中又多了幾分顧慮,「不對啊!羽柔姊,萬一我忽然哭不出來呢?怎麼辦?人家長得這麼漂亮,在這麼有價值的單身漢面前……」

「對!」羽柔審視著莉兒的臉蛋,第一次覺得莉兒真是漂亮得正是時候,「莉兒,你就是漂亮,男人最喜歡美麗的女人了,也喜歡女人跟他們撒嬌,所以到時你若哭不出來,就跟他撒嬌兩句,必要時讓他吃點小豆腐,保證他骨頭都酥掉了。」

鈴鈴……

響徹雲霄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討論。

「討債電話?」莉兒心中的警鈴大作,沒勇氣接。

「別擔心,我來應付。」羽柔為了讓莉兒安心,表現出她老大姐的風範,非常鎮定的拿起電話,「伊甸園蜜月旅館,您好。」

「小柔,是我,阿齊。」電話彼端傳來一串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用羽柔熟悉的聲調唿喚著她的小名。

「啊!阿、阿、阿齊!你你你……」羽柔一聽到弟弟的聲音,偽裝出來的大姐風範的氣勢全失,驚叫出聲。

接著在聽到電話內容後,更是驚叫連連,「蝦米?你下個月就要回國了?不、不是還沒放假嗎……早就畢業了?啥?不會吧……啊!你可以繼續待在美國,美國很好玩,美國有金髮妞……沒、沒事,放心、放心,有我在……不不不……不必回來了啦!你安心的玩就好,不、不、不必了……不可以!喂!我鄭重的警告你喲!不許你回來喔……喂!阿齊!喂?喂?喂、喂、喂喂喂……」

電話彼端回應的是「嘟嘟」切斷聲,羽柔頓時哭喪著一張臉,很哀怨的把電話掛回去。

這個死小子不想活了!居然敢掛掉他姊姊的電話!相對的,代志大條了……

「毀了,阿齊要回來了。」這個事實和牛家破產幾乎一樣嚴重。「蝦米?小少東要回來了?那怎麼得了?」莉兒果然驚聲尖叫。現場氛圍頓時陷入一片低迷。

想到那個脾氣陰晴不定的野蠻弟弟,羽柔就渾身不舒服。

她這個寶貝弟弟,從小就是一個很難伺候的「超級大怪腳」。別說羽柔,就連莉兒都很怕見到他。

時間彷佛在這一刻停止,緊接著有抹嬌小的人影,突然像陣風似的竄出門。

「羽柔姊,我先走一步了!」那是既膽小又愛哭又愛漂亮的莉兒,只見她花容失色的拋下話,率先腳底抹油。

「呃……」羽柔頓時呆掉。

片刻後,她亦臉色慘白的跟著站起身。

要落跑也不先通知一下,員工是這麼當的嗎?

羽柔見莉兒跑掉了,這回再也顧不得什麼狗屁大姐風範,拔腿也跟著熘了。

就這樣,腳步聲噼哩喧啦響倜不停,可見得走的人有多匆促、多慌張。

伊甸園蜜月旅館的大廳頓時人去樓空,不過七天後,她們一定會再回來,而且是借到錢凱旋迴來,至少羽柔是很有信心的!

☆☆☆

轟噠轟噠轟噠轟噠……

特殊的引擎咆哮聲來自於一輛車流線醒目的哈雷重型機車,在高速過彎時因後驅緣故,車身呈現四十五度的傾斜,騎士技術高超一流,哈雷被控制得來去自如,如同一輛玩具車。

此時哈雷的速度已經破表,在連續幾個高速轉彎後,車頭甩進一棟占地百坪的豪華別墅前。

「吱」一聲,哈雷的後輪子在甩了一個尾勁後,在地上留下一個半弧形的車輪痕跡,帥氣的停了下來。

那甩車尾的勁風,讓地上的沙塵飛揚而起,卷出龍旋風的形狀。摘下全罩式安全帽,羽柔甩了甩悶了多時的俏麗短髮。

冷風迎面吹來,把她的短髮吹得往上豎起,加上中性的皮衣裝扮,使她整個人帥氣到宛如風中的一幅畫。

羽柔緩緩的眯起美麗的水眸,仰起嬌嫩的俏臉,凝望著眼前的豪宅。這棟豪華的大別墅,光是眼前這道巨門,就氣派十足、尊貴典雅,不難看出聞家這幾年過得相當不錯。

羽柔在連續做了三個深唿吸後,關掉轟轟作響的引擎,把安全帽掛在照後鏡上,細長的腿兒往後划過車座,動作瀟洒的下了車。

她拉拉衣擺,並扯扯長褲的皺痕,接著抬頭研究著巨門的設計,發現門邊有扇小門,小門邊有台最新型號的對講機。

羽柔舉步走到小門前,發現豪宅中庭內栽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麗花朵,以及風格迥異的人工假山假水,和一座幽雅的人魚池,大魚池後甚至還有一座游泳池。

她慎重的伸出纖細的食指,對準對講機上的門鈴,顫抖的接近目標。她不能緊張,為了拯救牛家即將破產的命運,她已經決定扮演一個氣質優雅高尚的淑女——雖然她的打扮穿著和「淑女」兩字完全扯不上邊。

但要她穿裙子,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不過她會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舉手投足都儘量看起來像個淑女。

就在纖纖玉指快要碰到電鈴的那一剎那,羽柔猛然縮回纖指。「嘰哩哌啦……」她閉上眼睛,嘴裡喃喃背誦著不知自我訓練了幾百次的開場白,只希望能把台詞背得滾瓜爛熟,不出半點差錯。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信心至少增加了三分。

又為了多給自己一些信心,她打開手提袋,取出一瓶從屈臣氏買來的廉價香水。

平常她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但為了錢,她很樂意委屈自己。拿掉塞連著玻璃瓶的蓋子,蘸了香水的纖指往耳後一抹。

風迎面吹來,耳後有種涼意,好半晌才聞得到淡淡的一縷花香。她抬起胳臂,將腋下也抹上香水,再掏出手提袋裡琳琅滿目的化妝品。細心的補妝拍粉。

羽柔仔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俏麗的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拿起梳子把短髮梳整齊,然後繼續盯著鏡子瞧。

她或許不是一個超級大美女,但她有一雙清澈到黑白分明的眼睛,這來自於母親的遺傳。而可愛的酒窩、濃密捲曲的睫毛、挺而小的鼻子、豐盈嫣紅的性感櫻唇,則遺傳自父親。

雖然她的長相沒有莉兒那麼柔美,莉兒一直都美得好像一個白瓷製成的洋娃娃,精緻得讓男人想要捧在掌心裡疼,又有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外表,不過她有一顆最誠懇的心。[熱%書?吧&獨#家*制^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她總算滿意的看著反射在鏡子中的自己——魅眼如絲,黛眉如月,粉腮紅嫩嫩,櫻桃小門水漾漾,好不誘人的一張芙蓉臉。

呵呵……好極了,保證男人再也不會被她嚇跑,反而會迷昏一拖拉庫。

倏地,她愣住了。

鏡子裡突然無端冒出一張英俊的男性臉孔,嚇得她嬌小纖瘦的身子登時跳了起來,迅速迴轉過身。

她迎視到的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奪魄勾魂的眼!

而這雙眼,正用充滿審判的目光睇睨著她,眸底射出的寒光充滿了宛如帝王般睥睨一切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慄,甚至不敢隨便在他面前造次。

「你、你、你……你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羽柔小手貼在胸前,輕輕疾拍著,心裡直犯嘀咕。

羽柔不僅被他忽然的出現嚇到,同時也被他那一雙奪魄勾魂的黑眸電到。

仔細一看,男人約莫三十出頭,外表俊朗有型,黑色的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陵他整個人的氣質尊貴非凡到與眾不同,加上質感的時尚服飾,把挺拔到足以傲視頂尖模特兒的身材襯得更加出色。

喔!好有型的男人!

羽柔發覺心兒莫名怦怦跳,一張芙蓉臉紅得像熟蝦。

唔!怎麼搞的?她又不是沒見過帥哥,怎麼可以像花痴似的,出現這麼不尋常的生理反應。

「嚇到你了?」他問。

男人如刀雕般的英俊五官,沒有一絲柔和的線條,全是粗獷的陽剛線條,看起來真是man翻了。

「耶?」他的聲音讓羽柔宛如受到雷擊一般,頭皮整個邯麻掉了。夕陽映在男人一對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上,他眯起眼,不經意間鬆散下來的幾縷髮絲擋住了斜射下來的陽光,更為他增添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剛烈氣息。

羽柔不由得看傻了,雙眼絲毫無法從男人身上移開。

她幾乎不敢相信,老天爺會對他那麼好,給他一張過分狂野的俊容也就罷了,竟還仁慈的賜予他一副足以迷倒眾人的天籟嗓音!

「膽小鬼。」他弧型優美好看的唇角,往上勾勒出一抹殘佞似的笑。「嗄?」膽小鬼?不不不!他誤會了,她牛羽柔才不是瞻小鬼呢!空手道黑帶,外加一台只有男人才會騎的閃亮哈雷,總是讓一無是處的軟腳蝦男人自動閃邊去。

唯有她的野蠻弟弟,以及眼前這個男人,沒一看見她立刻拔腿就跑。所以,她幾乎一眼便喜歡上他剛烈的氣息,他獨具時尚品味的外型深深印在她腦海里。

只是他講話態度太沒禮貌,雖然他是她一眼就想要「以身相許」的男人,可這陣子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事情,使她變得比往常更加脆弱,禁不起一點點打擊,稍稍受到一點刺激,就可能讓她受不了的欲反擊,因為這是她認為可以保護尊嚴與不受到任何傷害的唯一方法。

「不好意思。我不是膽小鬼喔!」羽柔實在很不能接受膽小鬼這三個字,她覺得有必要向他澄清。

見他無動於衷,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覺得她在說謊?

她把雙手擦在腰上,打算向他澄清,她絕非如他所見。

「你別不相信喔!我告訴你,我可是蟬聯數屆全國空手道冠軍得主的冠軍王呢!冠蓋頂上右批:『殺遏天下無敵手』,左批:『沒用男人靠邊站』,橫批:『女人萬歲萬萬歲』。懂了嗎?有沒有被我嚇到?嚇到就快道歉,我可以原諒你的。」儘管她已經儘量把聲調提高不少,可由男人臉上神情看來,卻似乎沒有一點懼怕的跡象。

男人緩緩眯起黑瞳,狹長細窄的黑眸進射出一道玩味似的氣息,恍若忽然發現了一件罕見的藝術品,緩緩瀏覽過她全身,

然後,高大俊朗的身子緩緩傾向她,令人眩惑的俊容,也慢慢逼近她粉雕細琢般的小臉。

屬於他特有的男性氣息,教人屏息的噴在羽柔的臉上,害得她心兒怦怦亂跳,全身感官變得警覺而敏銳。

「好一張會吹牛的小嘴啊!」男人剛毅有型的薄唇,緩緩扯出一條細縫,慢條斯理的說,接著摸摸下巴。俊容更逼近她的臉,仔細打量著她,「喂,你到底是偷穿男人衣服的女人,還是有娘娘腔傾向的男人?」

偷穿男人衣服的女人?有娘娘腔傾向的男人?

唔!哇!好……好酷的問題喔!第一次有男生敢這樣問她耶!羽柔一臉著迷的凝視著他,頓時臉紅耳熱起來,一顆心怦怦亂跳,悸動的心,彷佛隨時都可能跳出胸口。

這張充滿魅惑的俊容,真是俊死人不償命人哪!

深怕被他讀出心事似的,羽柔趕緊倒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免得因唿吸困難而窒息。

要知道,今天若換成是別的男人用這種粗野、無禮的態度問她這種欠扁的問題,她鐵定直接送他一個過肩摔的。

所以,照理說,她應該老羞成怒的,可是,她不但沒有,反而覺得好刺激、好過癮喔!

她打心裡不討厭這個男人,還很喜歡他這副跩得二五八萬的鳥樣。大概是她空手道太強了,再加上她的外型,使得所有男人在她面前都顯得特別膽小沒路用,好不容易過上眼前這個講話惡毒,而且一點都不怕她的男人,她反而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

「我才沒吹牛呢!況且……你……」她忽然緊張的結巴了起來,不過也很快恢復鎮定的暗付著——

她會不會言情小說看太多了?

她的直覺竟然告訴她:像他這種男人鐵定如言情小說裡面所寫,一碰到像她這種類型的女人,首先必須要唇槍舌劍一番,才會激起愛的火花!

然後,他們將會愛得轟轟烈烈!如同羅密歐與茱麗葉一般,到最後還可能想要死在一起。

所以,她馬上仿效小說里的情節,懷著美麗的愛情夢想,故作生氣了。

「哼,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白目欠揍的男人呢!請問一下,你到底是一千度近視呢?還是眼睛被屎煳住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完全像個超級大熟女嗎?」羽柔熱烈的道,語氣聽起來像是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他是會如預期愛情的激烈反應對她唇槍舌劍一番?抑或是直接送她拳?還是乾脆頭也不回的甩頭就走?

喔!老實說,羽柔非常期待接下來的進展。

第二章

非常意外的,聞人桀選擇回應的方式竟是——以上皆非。

眼前的小女人給他一種很「怪腳」的感覺,無論是動作、神情、反應、裝扮……其中也包括她騎來的這輛重型機車。

總之,她從頭到腳大概只有兩個詞可以形容。

一是「另類」。

二是「古怪」。

老實說,卻另類得很滑稽,古怪得很好笑。

該怎麼說呢?她似乎存心向他挑釁,可是眼底竟盛滿了興奮和期待,矛盾極了。

這是她留給他的第一個印象……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呀?」羽柔嘟起紅唇,把小手叉在蠻腰上,小臉湊近他俊容,秀麗的五官,在夕陽下精緻得有如瓷器。

像忽然發現什麼奇珍異寶似的,聞人桀的黑瞳緩緩眯起,須臾小離的瞅著她。

怎麼剛才他沒發現,現在才意外的察覺,這個女人有著非常出色好看的五官,雖然稱不上美若天仙,和他身邊的情婦比起來也沒特別的漂亮,但她絕對是耐看的。

尤其是她如翦水般的秋眸,骨碌碌的好不靈活,細眉如新月,睫毛長而濃密,配上頰邊那一對酒窩,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俏皮和帥氣。

黑眸繼續打量著她,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足以讓他身體裡面的警報系統發出尖銳的警告……

她乳白色的肌膚如凝脂般毫無瑕疵,修長纖細的身材神秘的掩在黑色的皮衣皮褲下,令人有著渴望扒開一探究竟的慾望。

她確實長得很好看,特別是她豐滿性感的雙唇,讓人泛起一股下意識一親芳澤的衝動……

他怎會想扒開她的衣服?甚至想親她?這饑渴的念頭令他感到困擾,甚至不悅。

在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饑渴」這個字眼。

很顯然的,她已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見過的女人何其多,諂媚奉承於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一個個搶著和他上床,所以,他根本沒有欲求不滿的困擾。

可是,他現在卻對她很有厭覺,而這種感覺竟是一種很「饑渴」的渴望

聞人桀蹙眉,不願為此困擾,銳利的門光再一次老實不客氣的把她從頭……到腳重新瀏覽一遍,最後停留在她胸部上。

「你看什麼?你這個色狼!」羽柔臉一紅,趕忙用雙手在胸的打一個×。

在慌亂中,她一仰頭,就迎視到他那雙充滿疑惑卻恍若會電人的狹長黑眸。

忽然間,她感覺四周都缺氧了,而她好像就快要停止唿吸了一樣。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會被他瞅慌了陣腳,激出潛藏在她體內的小女人羞澀。

色狼?聞人桀蹙眉,「你誤會了,我只是在懷疑你話中的真實性,你真的是女人?」

「你……」好傷心喔![熱%書?吧&獨#家*制^作]

「我好像有點看出來了。」他摸著下巴,眯起的眼假裝很仔細的在研究她的身材。其實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個外型帥氣的女人,卻很故意的捉弄她。「應該是女的沒有錯,不過倒像個發育未全,偷穿大人衣服的女孩。」

「你說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批評她?她難過的直跺腳。她身材發育不全又不是她的錯,他怎麼可以糾出她的痛!她還想說什麼,他卻很無禮的打斷她的話。

「有必要重複一遍嗎?」她已經嚴重造成他心裡上的困擾,他根本不願再隨便浪費時間,剛才會捉弄她兩句,是因為他很無聊。

酷酷的撇了下唇,抬起的黑眸落在她身後那扇小門上,彷佛在暗示她已經擋住了出入口。

「我很討厭把話重複一遍。喂!女人,快讓開,你擋住我的路了。」哇!這男人真是既粗獷又冷酷!羽柔一臉崇拜的睜大眼盯著他。雖然他很沒禮貌,態度也很差,講話又很過分,每一句話都讓人家尷尬得下不了台,她卻一點都不生氣,也沒空去在意那麼多,她只知道她找到今生的「對手」了。

見到他的第一眼,如同看到那個光,忍不住想要指著他說——就是他,就是這個男人!

是呀,就是他了,她非常的篤定!

一、他不怕她。二、他比她更勇敢強悍。

只有這個男人,才夠格匹配上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空手道女俠。而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啊!今生又能有幾何?她絕不能錯過,錯過恐怕很難再遇。

或許她現下的情況,並不適合思考這些有的沒有的事,可是,她想,這是老天爺刻意的安排,在她最沮喪時,賜給她一個無比強悍的男人。

若這一次很不幸的,她借錢任務失敗,不小心落入地下錢莊的魔爪之中,他還會出面拯救她,並保護她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

所以,她要先考驗他究竟有多大膽識。

於是,她開口了,「你不為剛才的行為向我道歉的話,我絕不讓你走!」

他若敢出手跟她較量一番,並打倒她,就算要她倒貼,她也要把他拐上手。

見她把雙手叉在蠻腰上,擺明了就是不退讓,聞人桀開始覺得她這個人很無聊。

冷冽的寒光自她身上收回,高大俊朗的身子繞過她身子。

「你不道歉,就妄想『畏罪潛逃』喔?」

見他鳥都不鳥她,她有些急了,十萬火急的扭腰轉身,踩著碎步,像座小城牆似的擋在他面前,四肢張開成一個「大」字型,要阻止這個超級有夠冷酷的俊男離開。

「讓、開。」聞人桀薄唇微掀,沉著聲說。

黑如濃墨的幾根髮絲不聽話的搭在他額前飄動,深邃的雙眸散發著微慍的氣息,在這同時,他伸出孔武有力的鐵臂——

他伸過來的長臂,還來不及將她推至一旁,她便出於本能的捲起兩片清袖,氣勢十足的擺出空手道姿態,一副打算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的興奮模樣。

「你你你……你準備好要跟我來一場了嗎?」太好玩了!羽柔的聲音興奮到有點兒顫抖,「我告訴你喔!除非你真的很強,不然我勸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可不是好惹的喔,要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只要你敢出拳,我就敢奉陪的喔!」

她忍不住瞄了瞄他——

這個男人生得高大挺拔,她的身型在相較之下,顯得特別嬌小瘦弱,搞不好他只要用兩根手指,就能把她自地上拎越來,只怕她的空手道用在他身上,如同螞蟻在咬一樣,起不了半點作用。

不過這樣最好了,證明他真的很強!

喔呵呵……她好喜歡喔!

聞人桀沒勁的斜睨著她,那猶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著狂野的光芒,性感有型的薄唇,正不疾不徐的吐出足以凍死人的寒冽氣息,「笨蛋。」

「笨蛋?喔!你……」好酷喔!小說中的劇情啊!她覺得好夢幻、好浪漫喔!為了不中斷感覺,她繼續叫囂,「可惡!你居然罵我笨蛋!太過分了你!嗚嗚嗚……我從沒受過這種羞辱,我要打得你跪在地上,然後叫我三聲姑奶奶,外加一句小的下回不敢了……」

「夠了!女人,閉嘴!別再亂亂叫了!我要你讓開!」聞人桀壓根兒沒把她的威脅放進眼裡,反而覺得她在搞笑,樣子很狐假虎威。

「才不讓!我在等你一句道歉呢!」羽柔愈來愈興奮了。

她小小的心靈,不但沒有受到一絲挫折打擊,反而受到腎上腺素刺激,整個人興奮到快要爆炸。

她怎敢相信眼睛所看見的事實?這世上居然會有長得這麼好看,氣勢又這麼強悍的男人。

他簡直是男人中的男人啊!粗獷、豪邁、強悍、兇猛的高焰氣勢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羽柔的一顆心卜通卜通的跳著,腦袋脹得像被炸彈炸得快要開花。她從未像今天被人羞辱過後,還興奮的差點窒息。

情緒處在極度亢奮中的她,再也多等不了一分鐘,無論如何,都要過他出手和她較量,讓她知道他們究竟是棋逢敵手,還是男強女弱。

「無聊。」聞人桀粗獷的頰邊在扯出一絲冷淡的線條後,插在口袋裡的大手倏地將她甩至一旁,便掏出鑰匙打開別墅大門。

無聊?她無聊?不是啦!人家她是為了考驗他的膽識,這樣才有跌入言情小說里的夢幻感。

為了逼他出手,羽柔抬起修長的玉腿,對準他好看的俊容,一腳踹了過去——

「不要走,你給我站住喔!厚!不聽話!真的是佛也發火!可惡!厚里系……」

羽柔期待著他的表現,期待他化身成楚留香那瀟洒又帥氣的迷人動作,使出一連串漂亮的功夫,讓她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然後,她會非常小鳥依人似的偎進他懷裡,可憐兮兮的接受他的憐惜……

哇!光想她就覺得很受不了,整個人被迷得神魂顛倒。

「啪啦!」別墅側邊的小門被打開了,是聞人桀用鑰匙把門打開的。咦?等等,他怎會有這棟別墅的鑰匙?他為什麼能進這道門?她那隻玉腿,原本打算給他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在看見他開門的那一剎那,猛地停格在半空中,就好像正在放映中的電影被停格在某一個畫面上,她幾乎是動也不動的。

拜託千萬不要啊!希望她沒有那麼倒楣,希望事情並非如她所想像,當然最終希望他不會是她要找的那個男人啊!

「請問一下喔!你和屋子裡的主人……聞人桀,是什麼關係?」聞人桀愣了愣。她找他做什麼?

這個女人這麼古怪新奇,他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渴望已經讓他好生驚訝了,他可不希望和她有進一步認識彼此的空間。

是以,聞人桀直覺這古怪小女人是個小麻煩精,搞不好還有點兒脫線。

他陰鷙的目光落在差點就踢上他俊容的女人細腿,不禁釋出冷冷的話語,「心連心、血濃血的關係,不過……關你屁事!」

「砰,」重重的關門聲,不只隔絕了他低沉冷酷的聲音,更像當場摑了一巴掌在她臉上一樣。

心連心、血濃血到底是什麼關係?羽柔抓了抓凌亂的短髮,一頭霧水,摸不著半點頭緒。

天啊!他該不會就是聞人桀吧?不會吧?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個猜測讓她恐慌了起來。

毀了,剛才她為了逼他出手,是不是很兇啊?她有沒有搞砸了?一切都完蛋了嗎?她拯救伊甸園的計畫還有進展的空間嗎?嗚嗚嗚……她後悔來得及嗎?

答案顯然是來不及了,她該如何力挽狂瀾?

這個男人已經激起她充滿愛的鬥志了!如果他真的是聞人桀,那麼她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他?她是要去跟他借錢耶!好丟人喔!她不敢了。

思及此,她的腦袋突然呈現一片空白。

要知道在昨晚之前,她連他住在哪裡都莫宰羊的情況下,她都不曾心灰意冷的想過放棄,更何況現在她還遇見他本人,所以,她都能在山窮水盡疑無路的困境中,創造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蹟,眼前這個小小的失敗又算得了什麼呢!她若認輸,她就不叫牛羽柔了!

譬如說昨天的她,不是她自誇,她的腦筋向來轉得飛快,在完全毫無他任何訊息的情形下,她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的好同學們。

於是她不浪費時間,馬上展開地毯式的緊急聯絡行動,號召國小、國中、高中、大學時期的所有同學,一個都不放過的一起出動找尋聞人桀的下落。

果然,努力是會有成果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她就搞定了!

想不到……嗚嗚……她初邂逅的愛,居然就是聞人桀,現在又要去跟他借錢,她覺得亂沒面子的。

但一想到伊甸園,她又覺得面子實在也值不了幾文錢了。

不行!她一定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首先就是什麼都不想,先按門鈴再說。

「叮咚!」羽柔鼓起勇氣按下門鈴,等了半天,卻是沒人來應門。怎麼會這樣?聞人桀剛剛才走進去的,明明就在,為什麼不來開門?難道他知道是她在按門鈴,所以故意不來開門嗎?

哇!這男人真的是好有個性喔!酷斃了,她好喜歡、好喜歡喔!羽柔一顆小腦袋興奮的往裡頭東探西瞧的,卻已經看不到聞人桀的身影了。

「小帥哥,你找水啊?」

一串濃濃台灣國語腔調的聲音匆然響起,嚇了羽柔一大跳,她吃驚的回頭,看見一個騎腳踏車的老婦人在自己身後。

老婦人一臉福樣,雙頰圓潤,秀髮燙成米粉頭,頭上還蓋了一頂傘包帽,身材矮胖,臂上提了一個菜籃子,菜籃子裝滿各式各樣的菜,看起來就像是剛從黃昏市場裡回來的歐巴桑。

「呃……我不是小帥哥,我是小帥妹,我找人啊!」羽柔猜想,她應該是聞家的買菜婆,粉雕細琢的臉兒立即展現出歡喜的笑容。

「喔,對不起內,剛從背後看你,粉像男生,現在仔細一看,嗯……你長得挺漂亮的嘛!那,小帥妹,你找水啊?速水啊?叫什麼名字啊?」老婦人一口滑稽腔調的台灣國語,圓潤福氣的胖胖臉,浮現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我找聞人桀,聞先生。」羽柔的酒窩在頰畔浮沉,笑容看來十分甜美。

「你找他有什麼速嗎?」

「關於一些隱密的個人私事。」

「隱私?」老婦人把一串話簡單化。

「呃……差不多,對,是個人隱私。」

「哦?」

「嗯!」

老婦人慎重其事的下了車,把單車斜靠在自己腰上,用眼角餘光上下打量著她,然後伸手摸摸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你速不速懷孕了啊?幾個月啦?有沒有三個月啊?看你這肚子小小,應該是不到三個月……」

「什、什麼?懷孕?三個月?」羽柔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看起來像個孕婦嗎?

奸啦,她是有小腹沒錯,可是有大到足以讓人誤會她懷孕了嗎?太傷人了吧,嗚嗚嗚嗚嗚……她的心受傷了啦!

「別緊張,不會有速的啦!」老婦人掏出口袋裡的鑰匙,把鐵門打開了,「你速打算生下來?還是拿掉?沒關係,進來偶們好好的談,來,跟偶來。」

「不不不!別誤會,其實偶速……」羽柔忍不住被她同化,「我」也不自覺的講成「偶」。「是」也忍不住講成「速」。

羽柔實在太急著要把話解釋清楚了,萬一被她一眼就喜歡上的那個酷男誤會,事情就大條了。

「放心好了,偶們聞家絕不會虧待你的啦!」

老婦人仲來的左手一把握住羽柔的小手,右手則握住腳踏車的後墊,嘿咻一聲,一把扛起腳踏車,力大無窮的模樣嚇到了羽柔。

「哇!」羽柔的小嘴張成o字型,「哇塞!你好強喔!酷!」「還好啦!呵呵……」老婦人謙抑的笑著。

羽柔看傻了眼,一時忘記要跟她解釋什麼,呆呆的讓她拉進了別墅。在準備踏進玄關門口時,老婦人隨手把腳踏車扔在門邊,拉著她走進裝潢得金碧輝煌的大廳里。

人廳是雕樑畫棟,昂貴到嚇死人的家具,顯示出主人奢華的品味。「人桀啊!你在哪裡啊?」老婦人一進屋子,就拉開喉嚨對著樓梯口高喊。

對啊,在哪兒?快出來讓我借錢,順便讓我看……羽柔緊張的四下張望著。

旋即又想,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她已被老婦人胡裡胡塗的帶進屋子裡了,那麼她就應該要好好把握機會。

不管怎麼說,能進屋就成功了一大半,至少強過在屋外急得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哎呀!少爺,你在幹什麼?蝦子還沒熟,你怎麼能偷吃?要是吃壞肚子……」餐廳里傳來一串尖銳的叫聲。

羽柔豎起耳朵,聽起來有點熟又有點陌生的男性嗓音隨即自餐廳里傳出。

「好了、好了,吳媽,你別再念了,我不吃就是。」

「哎呀!你又想幹什麼?」

「口渴。」[熱%書?吧&獨#家*制^作]

「晚餐前不准喝酒!放下……你……唉……」

男人的聲音飄進客廳里,「老媽,您找我?」

聞人桀手拿海尼根,邊喝邊走進客廳,一看見羽柔,他愣了一愣。「啊!」原本豎著耳朵聽著的羽柔,一看到眼前的男人,眼兒立刻睜得很大,渾身宛如遭到電擊一般,有感覺的麻了一下,粉嫩的臉兒露出既意外又驚喜的表情。

哇勒!他果然是聞人桀沒錯。

而且……老媽?這老婦人怎麼可能是他老媽?母子倆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差點就要誤會老婦人可能是聞家的買菜婆或什麼之類的,因為她長得非常平凡,就跟住在隔壁的歐巴桑沒什麼差別。

至於聞人桀則完全不一樣,他英俊無儔的臉龐上鑲著冷肅無比的神情,一雙如鷹般狹窄修長的黑眸銳不可當,渾身上下不經意流露出一股尊貴,足以震懾人心的殘霸氣勢。

「速啊!偶不找你要找水啊?」聞母把菜籃子丟在地上,將羽柔推到聞人桀的面前,「兒子,這女孩找上門來了,你打算怎麼向倫家交代?」

「喂!女人,你怎麼進來了?」聞人桀狐疑的蹙起眉頭。

這「怪腳女人」怎麼跑進他家裡來了?他上下打量著羽柔。只見她的神情宛如受驚的小老鼠,一臉驚惶。

方才他穿越中庭,走捷逕到廚房,寧願和掌廚的吳媽在水槽和櫥檯之間搶吃所有半生不熟的晚餐,也不願在門外鄉逗留一分鐘,給這個怪腳女人纏住他的機會。

「我帶進來的。」聞母插口道。

聞人桀眸光一轉,將注意力集中在母親身上。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是他這個胡塗老媽帶進來的。

「老媽把她帶進門,是要我向她交代什麼?」他還是決定問清楚老媽的用意。

「沒有!不是的,我——」羽柔可憐兮兮的抗議。她可不想被誤會啊!

正要開口跟他解釋,誰知道嘴兒才一張,聞母就打斷她的話。「放心,偶不速說過了嗎?有偶在,你不會有速的啦!」聞母笑呵呵的拍拍她忽然縮起的秀肩,接著抬頭望著兒子,「兒子,你怎麼說?」

聞人桀還在狀況外,「說什麼?」

他一手擲開手中的海尼根空罐,罐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呈半圓形的拋物線,然後精準的落入擱在樓梯口旁的大垃圾桶里。

哇塞!帥斃了!如此完美、一氣呵成的投籃動作,教羽柔看傻了眼,心裡更加愛慕、崇拜他了。

「兒子,你不可以這樣!」聞母把手叉在腰上,嚴厲的看著兒子。「不可以怎樣?」聞人桀願聞其詳。

「偶不速告訴過你了嗎?在外面玩千萬要小心,速情既然都發生了,你就應該扛起你闖下的禍!那速你的責任!」

「什麼責任?」聞人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她大肚子了呀,」聞母沒好氣的吼著。

嗚……羽柔好想哭,莫名有股衝動,下意識想衝過去掐住她的脖子,逼她把所有荒唐字眼全給吞回肚子裡。

「大肚子?」聞人桀眯起黑眸,審視般的雙眸把羽柔重新打量了一遍。

小腹是有點兒微凸,不過只有一點點,老實說,他還真看不出來這樣的小腹原來是已經懷了身孕,幾個月了?

該死,他幹嘛關心?管她幾個月大,都不關他的事,他只知道對她有些失望。

「這女人大肚子關我屁事?又不是我搞大的。」聞人桀把雙臂緩緩的交疊在胸前,薄唇微掀,語氣很不客氣的道。

「不速你?」聞母似乎已經發現自己有點老胡塗了,她把羽柔扳過來,仔細看了看,「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速水的?既然是和別人有的,幹嘛上門來找偶兒子算帳?」

羽柔先是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後又擔心自己的話被人家打斷,她幾乎沒有停頓,講話速度比流星在飛還要快,「我沒有懷孕啦!」

「哦?」聞母詫異的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可是這小腹……」被人誤會的滋味真不好受,況且還是在喜歡的男人面前,羽柔一時之間老羞成怒,卷握而起的雙拳微微發抖,情緒激動的咆哮。

「難道我有小腹也錯了嗎?我現在的命運已經夠悲慘了耶,我還要被你這樣人身攻擊喔!我也是有尊嚴的耶!而且有小腹絕對不是一種罪過好嗎?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個女生有小腹呢!」

噢喔!不妙,誤會一場?聞母張大o型嘴,一時之間闔不起來,見羽柔已經有歇斯底里的傾向,不禁覺得很過意不去。

「對不起,偶弄錯了啦!歹勢、歹勢,偶有點老胡塗,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偶這鍋老太婆太計較嘿!」聞母尷尬的笑了笑,見她面色愈來愈難看,伸手拍拍她的腹部,「不要太在意伯母的話,偶其實是無心的啦!你肚子跟偶比起來,算粉小了啦!瞧偶那麼胖,你瘦巴巴,腹部粉小粉小。」

羽柔敏感的縮緊小腹,紅潮從雙頰一路染到粉頸去,「伯母,我知道我是有點小腹,但你實在沒必要這樣損人。」

被誤以為她懷了身孕,還不算大嗎?那她真不曉得什麼叫大了。她好難過,暗暗下定決心要減肥。

也幸好澄清誤會了,不然聞人桀肯定以為她死會了,而不要她!雖然他們八字還沒一撇,不過她已經有做他女朋友的心理準備了。

聞母歉疚的看了看兒子,又不好意思的瞄了瞄羽柔,然後提起地上的菜籃子,把手伸入菜籃子裡,抓出一條小黃瓜。

「偶要去廚房腌小黃瓜涼拌了,你們聊,偶就不打擾你們了。小帥妹,你隨便請坐、隨便參觀沒關係的啦!歡迎光臨偶們家,不要客氣嘿!」話落,感到難為情的聞母,匆匆提著菜籃子離開客廳,往餐廳方向步去。

第三章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你可以走了。」聞人桀露出一臉實在和她沒什麼好聊的表情,轉身燃起一根香煙,便邁開步伐踏上階梯,高大的身子離羽柔愈來愈遠,最後消失在樓梯處。

羽柔有些慌了,眼見他已經上樓了,她還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應,不禁生氣的暗罵自己沒用。

她跺一下腳,再也顧不得面子,在緊要關頭中,她選擇向他開口借錢,再不開口就沒機會了。

「咚咚咚咚咚……」羽柔忙不迭小跑步追上二樓。

左右看了看,從她的位置望到長廊盡頭,並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她抬頭望向三樓,一抹高大俊朗的身影正從鑲著玫瑰的花樓台走過,顯然他已上了三樓,她連忙扶著梯把追上三樓。

三樓的設計很別出心裁,一上去就是一個設計成歐式花園的樓台,右邊是一道長廊,長廊盡頭有一扇半掩的門。

她往左邊看了看,發現那是通往後陽台的路,她立刻選擇往長廊盡頭的方向走去。

「聞先生,你在哪裡?聞先生……」她扶著樓台的離花木把,順著長廊走到盡頭,沿路她都沒看到其他的房間。

長廊盡頭處的那扇房門虛掩著,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眼兒透過虛掩的房門望進裡面——

聞人桀在衣櫃前吞雲吐霧。

羽柔猶豫著該不該進去,進去後又該怎麼開口?

就在她打算把門推開之際,原本背對著她抽煙的高大身軀,已經把香煙熄掉,正準備寬衣解帶。

當他脫去身上的遮蔽物,健美頎長的男性裸軀,完美無瑕的展露在她面前時,她的臉兒迅速被火焰燒紅,一顆心瘋狂跳動。

最後他連身上僅存的一件內褲也脫掉了。

怦怦怦怦怦……眼前這一幕幾乎讓她瘋狂跳動的心臟險些蹦出胸口。聞人桀的裸體比什麼都要好看,健美得媲美阿波羅神的胸膛、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腰腹、窄實的臀,麥芽色的肌膚看起來又是多麼的健康,身體上每一個精緻的線條都宛如出自於名雕刻家最得意的傑作。

羽柔整個人活像被電流穿過般,一顆心如萬馬翻騰似的狂跳著。她的臉紅如熟蝦,搖搖晃晃的嬌軀往後連退了好幾步,然後軟綿綿的癱了下去,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她從來沒這麼近距離看過一個男人的裸體,雖然只有看到他的背影,但已足以讓她恍神。

不論這男人肯不肯把錢借給她,她已經對他深深著了迷,是一樁鐵打的事實。

羽柔用雙手掩住發燙的小臉,困擾著自己該如何才能夠忘懷他有如阿波羅神般健美又結實的體魄。

「你怎麼還沒走?躲在我房門外做什麼?」男人富磁性的嗓音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

羽柔心一趺,小燙臉迅速自掌心抬起。

她一抬頭,就迎視到一張被一抹陰鬱罩上的俊龐,一雙漂亮的厲眸,犀利且恐怖。

聞人桀已換上休閒服,這一身裝扮同樣適合他。[]

想起他的裸體,她感到一陣羞澀的紅潮染上粉腮,紅得宛如一顆熟透的蘋果。

「我……」她有些慌了。

「你偷看我換衣服?」聞人桀薄薄的性感唇瓣,冷不防吐出一串疑問,深邃陰鷙的黑瞳,緣是兩塊千年寒冰,默默審視著她。

一百六十公分不到的羽柔,站著已經很嬌小,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看起來更小隻了,小到像是一隻需要男人保護與憐惜的小綿羊。

聞人桀的視線緩慢瀏覽過她的全身,最後落在她微張的小嘴上。她豐滿而小巧的雙唇,就像滴落在玫瑰花瓣上的露珠般誘人,令他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慾望……

頓時,他不悅的撇了撇唇,克制著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太不尋常了,他發現這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帥氣中帶著些許女人性感氣息的魅惑,可以輕易驚擾他刻意禁錮不曾蕩漾的情愫,使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

「我沒有……我……我只有看到一點點……」她的身體貼著牆壁緩緩的往上爬了起來。

「只看到一點點?」

他眉宇間的皺褶讓她的心兒怦怦狂跳。

「是、是啊!」羽柔困難的咽下一口口水,表面強裝著鎮定。「看到什麼?」搞不好眼前的小女人說謊,事實上她已經把他看光光了。

「你的……背。」

「還有呢?」

「你的……你的臀部……」

他唇緊抿著,沒再追究下去,銳利的雙眼冷靜的審視著她、羽柔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清清喉嚨,好整以暇的說:「聞先生,我發誓,我追上來絕對不是為了偷看你換衣服。」

「那麼你到底為了什麼事?如果是要追究道歉一事,那麼我可以很坦白的跟你說,你可以滾了,我這裡不歡迎你。」聞人桀毫不猶豫的下達逐客令。

他把燃起的香煙叼咬在唇上,抽煙的姿態駕輕就熟,叼煙的長指帥氣自然,先是深深吸進肺里,再愛撫般的慢慢吐出煙霧。

他抽煙的樣子好帥喔!羽柔看痴了眼,隨即又想到現在不是欣賞他的時候,便鼓起兩片腮幫子。

要知道其實他的嘴是很毒的,和他的外表一樣的酷!害她好想出手和他較量一番,但一想到伊甸園蜜月旅館,她馬上很理智的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鎮定,千萬不可以留給他壞印象。

「當然不是了,我不是那麼喜歡斤斤計較的小器鬼,事情是這樣的……」她把不安的情緒掩飾得很好,要讓自己的酒窩在頰畔浮沉,對她而言,從來就不是一件難事,「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只有一個。」

羽柔首先很有禮貌的向他鞠躬,以表誠意,然後伸手摸進門袋裡,掏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再把這一張a4大小的借據整張攤開,晾在他眼前。

「在我還沒把來意說明之前,你不妨先看看這個。」羽柔覺得這事很難開口,不如直接讓他看借據。

「這是什麼?」聞人桀口氣冰冷的問道,瞄了借據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拿。

「借據。」羽柔簡單扼要的回答。

「什麼借據?」聞人桀蹙緊眉。

「你的借據。」

「我的借據?」怪了,她手上怎會有他的借據?他幾時欠這女人錢?怎麼他沒半點印象?「喂!女人,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咳!」羽柔摸摸咽喉。清清喉嚨,大聲的說:「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牛羽柔,而這張借據上的債權人是王霞。」

「王霞?誰啊?」名字真耳熟,哪兒聽過?聞人桀一時想不起來,不禁疑惑的看著她。

「王霞是我媽媽。」她輕聲的道。

這名字愈聽愈熟悉,聞人桀緊蹙著眉頭,似乎快找到印象了……「你忘了嗎?」羽柔提醒著他,並鼓起勇氣指著借據說:「這張借據,是你在十二年前,所簽下的借據。當初你山窮水盡時,是我母親的三萬塊幫助了你,才有今日的你,現在我父親的伊甸園蜜月旅館出了一點財務上的危機,而且事態緊迫,必須在一星期內處理,否則銀行和地下錢莊都會找上門,你要有良心的話,就不應該袖手旁觀,我想,該是你回報我母親的時候了。」

她這麼說,聞人桀就全都憶起來了。

王霞,是他的恩人,他真不應該把王霞給忘記。

他記得當年王霞夫婦只是工地里的小工頭,他是在工地打零工時,認識了王霞。

那一年,他才十八歲大,王霞的年紀大他許多,為人熱心、善良,而且十分勤勞,膝下有一對子女。

但,在這一對子女中,他只見過王霞的兒子,模樣長得很不錯,就是太頑皮了,時常在工地里爬來爬去,他對她的兒子非常的頭疼。

對於她的女兒,他從來沒見過,因為她並不喜歡把女兒帶往工地。聞人桀接過借據,夾著借據的指間用力甩了一下,視線始終鎖著她。「當我賺到第一筆三萬時,我是立刻捧著錢去找你母親的,可是你們已經搬家了,我根本找不到你們,我也不知道你父母親在台北開了間旅館。」

「那時我爸媽是跑工地的,所以,我們時常隨著工地搬家。你知道我母親一直都是個濫好人,要不是她身體出了狀況,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世。」

「王女士去世了?」聞人桀感到非常難過和遺憾,她人那麼好……「嗯!去世兩年了。」羽柔乘機仰望著面前的男人,「要不是我們財務出現危機,爸爸跑去躲債,我也不會找上你,畢竟只有三萬。」這段已經被她背得滾瓜爛熟的台詞,總算派上用場,完全沒有結巴,她的表現簡直可圈可點,所以她評估自己應該借得到錢。

聞人桀眸中閃著審視的光芒,「你希望我還你多少錢?我並不認為你專程跑來跟我討這筆帳,只要我還你三萬塊。」

不知該說他識相,還是聰明,總之,他已經猜中羽柔泰半的心思。「我沒要你把錢還給我們,我要你還我們人情。」她念出第二段台詞。把來意說得更清楚,「現在我們伊甸園蜜月旅館出現了財務上的危機,因此,我希望能從你身上周轉到一些現金。」

「你要借多少?」想也知道,不過他心裡是有底數的。

「當然是愈多愈好。」羽柔試著如何把「一億」兩字講出口。「什麼叫愈多愈好?」

「這樣吧!」她做了一個深唿吸,鼓起勇氣,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百萬?」他眯起眼,黑眸深處閃動著一抹冷鷙的神情。她搖搖頭。

「那麼你是要借多少?」

好難為情喔!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男人,卻要開口跟人家借錢,他一定會瞧不起她的,搞不好還會討厭她。

她內心有些掙扎,但一想到即將破產的伊甸園蜜月旅館,最後她仍然鼓起勇氣開口了。

「一億。」羽柔緩慢的道。

「一億?」他的黑眸眯到只剩下一條線。

片刻後,聞人桀旋身,雙手倨傲的盤在胸前,高大的身軀朝窗而佇,擋住了窗外的光線,夕陽餘暉拉長了他頎長的身子,在長廊上迤下一道龐大的黑影。

羽柔痴痴的凝望著他高大的背影。

他大概作夢也想不到,當初借的三萬塊會給自己惹來今日的麻煩吧?他若知道會有人上門來跟他討人情,並一口氣要跟他借那麼多錢,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把三萬塊牢記在心上呢?

「一億不是小數目。」他燃起一根香煙,慢慢的吞雲吐霧。「是的,我知道,但對你這個大企業家而言,一億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是嗎?」他冷峻的臉上沒任何表情。

緩緩的,他旋身步進臥房,自抽屜里取出一本支票簿和鋼筆,寫下一筆數日,撕下後,夾在長指間。

「喂!女人,別發獃,快進來拿。」聞人桀薄唇微掀,命令道。耶!借到了!萬歲!

「喔喔!是。」羽柔樂得眉開眼笑,喜孜孜的走到他面前,意外事情竟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聞人桀把支票湊到她面前。

「一百萬?」看到支票面額上的數日,羽柔臉都綠了。

「其實我不用給你這麼多,畢竟當年的三萬塊只相當於今天的……我也懶得計算了,總之,我是看在你母親十二年前借我三萬塊的情分上,我才給你這麼多,而我也無法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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